对外国人奴颜婢膝没必要。
一个正在腾飞的国家,迟早在国际上拥有自己的地位。
“合作,就是要在平等的基础上合作。”
翻译小声的劝薛清清:“你说的话,有些太不客气了。”
“殖民地什么的,你可不要美化,外国人跟我们国家不一样,就比如投资这件事,看似我们在弱势方,实际上我们并不比外国人低一等,合作是平等的,如果不平等,那叫掠夺,这些也可以给帕先生翻译,他是商人,不是强盗,”薛清清屈指敲击桌面,表达了她的反对。
要不是为了装文盲,这翻译的工作,她都想直接越俎代庖。
张不华坐在沈砚云的旁边,小声说道:“咱弟妹这气势,可不一般啊。那翻译都快哭了!”
沈砚云拿起手里的杂志,给张不华看:“当时见过清清跟外国人交易的,就没几个人,你说林玉雪是不是看到了这本书?”
一本从外国带来的书。
上面都是外国字。
“这……”张不华踟蹰了。
“不能吧?”
若是林玉雪能看到外国来的书,这事可就又是另外一个性质了。
“告诉营长,清理的名单排除她,把人放到跟前才能盯着,”沈砚云抬起手指,轻轻拂过杂志封面上薛清清轻笑倩然的笑脸。
张不华的心一沉,面色沉重的对沈砚云点点头:“我现在去给营长打电话,这种会谈我听了直瞌睡,这本书,我能不能先拿走?用完了给你还回来。我就不盯了,你和薛同志怎么会有问题?我也觉得那……才有问题。”
他被沈砚云的目光一扫,那三个人没说出来。
沈砚云把杂志交到张不华的手里,:“告诉团长一声。”
团长有些过于关注薛清清。
又是为什么呢?
团长家又没有未婚的小子,薛清清也已经结婚了。
想不通。
翻译苦着脸把“殖民地”等相关字眼翻译给帕先生,帕先生哈哈大笑:“我大概也可能收到一点殖民者的好处吧?不过我本人是个工人,机缘巧合之后,我在一个老太太手里看到了她用绳子拉着行李箱,我看到了商机。后来成了商人,所以我跟那些强盗不一样,我可能有强盗的血缘,但我是个合格的商人。”
“不仅是我,我这些朋友,我们都是正经的商人。”
翻译把帕先生的话翻译完,悄悄给薛清清竖起大拇指:“刚刚我都吓坏了,我以为帕先生会生气。”
薛清清认真的说道:“我们不是那个长着辫子的年代了。”
一道热切深沉的目光从斜下方投过来。
她顺着目光看去,看到沈砚云望着她。
她的心里咯噔一声。
不能装币。
她还是个文盲呢。
“人人都嫌弃我是乡下人,是文盲,可我不觉得我自己比别人差。”
帕先生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会好好考察连城和温城,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我请你们夫妻两吃饭吧。”
翻译赶紧跟招商引资办的人说,帕先生要请客。
工作人员赶紧说道:“薛同志,我们在酒店订饭,你没意见吧?”
“有意见,我们不吃请。”沈砚云对薛清清微微摇头,他用手指轻轻整理了一下军装衬衫的衣领。
这动作又酷又帅。
薛清清朝沈砚云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帕先生请我们吃盒饭吧。不要超过规格,也不要违规。”
盒饭?
也太寒酸了吧?翻译都不知道该怎么翻译。
招商引资办的工作人员也是一脸为难:“盒饭太简陋了,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就在这里,一人一份,帕先生随后要考察连城和温城,他很在意时间,盒饭最快,”她带着外国人一起吃盒饭,这里人多,她倒要看看,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行为,还怎么被人举报,薛清清毫不退让。
由于“盒饭”这个词语出现的频率过于多,帕先生主动问翻译:“我赶时间,薛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翻译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盒饭”两个字。
整个会谈室里的人,人手一份盒饭。
这画面很奇怪的。
有摄像师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沈砚云坐在薛清清身边,把碗里的红烧肉挑给薛清清:“这盒饭的规格不低。”
把她碗里的鱼段夹走。
“我问过军医,你的伤没好,不合适吃鱼。”
薛清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鱼段被沈砚云夹走了:“我就破了点皮,没那么严重好不好?”
“那也不行。”沈砚云斩钉截铁,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我不能吃鱼,你买那么大一条鱼?”薛清清被沈砚云的逻辑气笑了,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她的伤是真不严重,多吃好东西才能补充营养,愈合的快。
帕先生看着夫妻两个头碰头的一起吃饭,对翻译说道:“他们真恩爱,我下次来你们国家,把我的妻子也带来,我想她会喜欢这里的。”
翻译又惊又喜。她是真没想到帕先生看到薛清清跟丈夫一起吃饭,也能获得一波好感:“我们国家是好客之邦,欢迎八方来客。”
他们的声音不低。
帕先生的同伴全部朝薛清清和沈砚云看过来。
沈砚云何其敏感?他感受到四方投来的目光,疑惑的看去,看到了一双双和善的眼眸:“他们在看什么?”
当然是在看我们了!
傻瓜!
薛清清轻轻勾勾嘴角:“这红烧肉很好吃,你不要全给我,你也尝尝!”
她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沈砚云嘴边。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会做的。”
沈砚云张口把那块红烧肉咬在嘴里,这红烧肉是什么滋味,他是真没尝出来,只觉得很甜,甜味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间:“等你的伤好了,你做给我尝尝。”
这几天,他虽然躺在薛清清身边,他与她的关系也只限于把他的手臂贡献给薛清清当枕头。
最近一次薛清清对他的细致体贴,还是他上次住院的时候。
有时候,他都想是不是要受伤一回两回,才能看到薛清清对他的细致关怀。
薛清清渴望的望着沈砚云饭盒里的鱼段:“那你叫我尝尝鱼嘛。就吃一点点,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