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清把自己藏起来的DNA报告单拿给沈砚云:“就是这个,我想尽办法,拿到了薛大民和李银珠的血液,把我的血液一起送到公安局,经过公安局检测,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我在五队开罐头厂,也是想打听自己的身世,结果薛大民和李银珠的嘴很严,是一个村民告诉我,我是李银珠在帝都当保姆的时候,从帝都带回来的。”
“十几年前二十年前,在帝都能用保姆的人家不多,”沈砚云分析道。
“这就是说,能用得起保姆的人家,不可能因为养不起孩子,把孩子送人?”薛清清的眼睛一亮,但是随后很快她的目光黯然。
现在是八十年代末期。
二十年前,帝都可不是什么平顺之地。
亲生父母无法养育她,也说不定是家里有什么变故。
沈砚云安抚道:“清清,你不要着急,胡团长和我有很多熟人在帝都,我跟他打听一下,那个年代都有谁家用保姆。”
薛清清点点头。
她低头吃罐头。
如果是亲生父母家出了变故,那他们还在不在?
如果不在了呢?
一种悲伤在心底蔓延。
她的心情影响到了原主的情绪。
此时此刻,薛清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原主。
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常理论断。
两个人沉默的吃完罐头,薛清清拿着碗和汤匙去厨房清洗。
沈砚云站在墙边,整理了一下词语,拿起话筒拨出一个号码:“团长,是我!”
“你小子每次给我打电话就没好事,有屁快放!”胡蒙的大嗓门响起。
沈砚云看了一眼厨房里情绪明显不高的小丫头,他拿着话筒稍稍站远些,压低声音说道:“团长,清清之前怀疑她的父母不是亲生的,今天试探的问了一下,那一对夫妻收拾了东西跑了。有村民告诉清清,她是李银珠从帝都做保姆时带回来的。我想……”
对上了,真是那个孩子,她还有那个标记,胡蒙心中狂喜,他说道:“他们跑不了,你好好安抚一下清清,她的爸妈肯定也在找她。”
胡蒙利索的挂了电话。
沈砚云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嘟”盲音,他的话还没说完,团长怎么就挂了?他再次拨出那个号码。
胡蒙办公室的电话在占线!
挂了沈砚云的电话,胡蒙没忍住心中的激动,他直接打给了齐蕴:“齐哥,齐哥,你赶紧来一趟东城,我找到了那个保姆,也看到了孩子!”
本来没当一回事的齐蕴,忽地呼吸乱了起来,胡蒙在说什么?找到了保姆和孩子?他激动的手指颤抖,几乎拿不住电话:“老胡,你是知道我们家情况的,不要逗我啊,我们家经不起逗了。”
“齐哥,那孩子是我抱过的,耳朵后面有个红痣,那个保姆李银珠就是她现在的妈,孩子现在叫薛清清,就在东城,你快来吧!”胡蒙一直强忍着找到孩子的惊喜,齐家人已经经不起一次次的失望了,齐嫂子的病很严重,都不知道她看到孩子,还能不能认出来:“孩子跟嫂子像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狗脾气跟你一模一样,说一不二的。”
“薛清清是吧?我马上买票!”齐蕴急切的道,胡蒙是绝不会无的放矢,他是抱过孩子的,知道孩子身上有什么记号。
他挂了电话,立刻叫人去买票。
旁边一个中年人皱眉看向齐蕴:“堂姐夫,你说的是不是薛清清啊?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吴雪梅说道:“薛清清就是那个被人捅了一刀的姐姐啊!”
“我说怎么看到她,就觉得很亲切呀,她跟堂姑姑长的很像。”
齐蕴看向身边的堂弟父女两。
他们两个居然都知道薛清清?
这么巧?
也太巧了吧?
吴雪梅的爸爸神色凝重:“她可能真的是你的亲堂姐,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电话的内容我们三个人谁也不能泄露。”
“被捅一刀是怎么回事?”齐蕴还没见到胡蒙说的薛清清,听到这姑娘居然被人捅了一刀,他的心肺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得,撕扯似得疼。
捅在薛清清的身上,他的心里每一个角落都在疼。
“堂姑父,就是上次有个人骗我去东城,你知道的吧?我在银行门口被一个姐姐拦住,那个姐姐就是薛清清,后来证明那个骗我的人,是个坏蛋,姐姐送我去学校的时候,被那个坏蛋捅了,”吴雪梅双手握拳:“我爸我妈非要说清清姐肯定是故意接近我的,我就知道不是,我一见清清姐,就觉得她亲切。在帝都那次,不是清清姐缠着我,是我缠着她,才叫她被坏蛋抓住的。”
吴雪梅的爸爸吴忠林一脸尴尬:“堂姐夫,我还查过,薛清清来帝都是买房子的,她是个军属,丈夫就是胡蒙的老部下。其实我也觉得她长的很眼熟,怎么也没想过她可能是我亲堂妹。”
“雪梅,你爸爸说的对,这个电话的事情,谁也不能说,”一个保姆敢抱走他的孩子,没人指使,他是不信的,只不过这二十年来,他一直不敢明目张胆的调查,齐蕴心中苦涩,忍不住提醒堂弟和堂侄女。
他的女儿丢失,妻子受了刺激,一直不敢面对现实。
如果不能确定薛清清真的是他们丢失的亲女儿,他是半点风声也不敢走漏的。
怕刺激妻子。
同时也怕李银珠身后的人还有别的手脚。
“我的嘴很严的,我也希望清清姐是我的亲堂姐!”吴雪梅用力点点头,她第一次在东城见到薛清清时,明明薛清清是管闲事,她却自然而然的觉得应该听薛清清的。
齐蕴买了车票,赶往东城。
胡蒙在火车站接到人,他对齐蕴说道:“齐哥,你等下看到她,打算怎么给她说?要不要先带她去公安局查个血?公安局有个新手段,可以查出来你们是不是父女!”
“不用,我只要亲眼看一眼她的耳朵后面,”齐蕴感觉自己的心嘭嘭嘭的剧烈跳动,距离薛清清越来越近,他越来越紧张:“你看过她的耳朵后面吧?”
“那当然了,”胡蒙眯着眼睛,嘴角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胭脂红色,芝麻大小,尖尖儿朝下,像是个桃花瓣儿,又像是一滴血珠,我做梦都能梦到这颗痣。”
齐蕴一下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