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挺漂亮的，但只长在尸体上。”明赫叹气，“我想种九穗禾是因为它的功效对你有好处，不是想把你殿门前变成会开花的坟堆。”
楚歌不明所以，“难不成人做梦还有别的说法？为什么要祛秽除污？我此前从来不做梦的，这还是头一遭，而且也没听谁说过做梦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大家不都这样吗？还有人和我分享过她的春梦，她说做梦很正常，只是我不太正常。”
明赫蹙眉：“你和斯盈平时都聊这种东西？”
楚歌噎了下，摸了摸鼻子，很心虚的辩解，“我没说是她……”
明赫：“……除了她还能有别人？”
楚歌见势不对，立马转移话题，“魔尊大人也会做梦吗？”
他垂眸，答道：“会，天下生灵都会做梦。”
楚歌那句“那你也会做春梦吗”差点脱口而出，咬了下舌尖，硬生生将这个私密问题憋了回去。
要是换成别人，楚歌可能真就这么问了，因为在魔族大家都是这样的，情事不用遮掩，又放浪又直接。
而作为这些魔物头头的魔尊大人，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能接受和旁人大谈特谈关于“春梦”话题的人。
但明赫余光扫了楚歌一眼，便知道她嘴里肯定差点冒出什么不合时宜的问题。
果然，魔族的土地长不出九穗禾，自然也带不出一个纯良懵懂的小姑娘。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明赫只在九重天上耽误了不到二十天，一回来就发现楚歌倒是对魔族的民风接受的相当自然。
明赫都不知道这对楚歌来说算好还是不好，总之能难评价。
他默默将话题扯回最初的时候，说道：“无妨，种不出便不种了，我每日去九重天采摘也是一样的。”
楚歌前面问了非要九穗禾的明赫原因，但明赫不答，她便也不追问了，说道：“我想出门。”
明赫应了声，问道：“要我陪吗？”
楚歌回道：“您日理万机的，不用陪着我，我去找斯盈玩儿。”
“好。”
楚歌要换衣梳妆，明赫不便留着，起身出了殿门，心里却在想：他哪里日理万机了，明明已经闲到开始研究怎么种花了……
只能说楚歌对魔尊这个位置有点误解，魔族安稳多年，内部运转成熟，大把的事务都有人料理，完全不需要魔尊插手，而明赫修为以至臻境，修炼对他而言就如呼吸一般无法停止，也水到渠成般简单。
楚歌自认是个闲人，尚且还要考虑一下吃喝拉撒睡的问题，压根就没想过，身为魔尊的明赫连常人必备的生理诉求都没有，如果不把大把的时间花费在和各族勾心斗角上，其实压根无事可做，尤其还在明赫不管干什么事效率都极高的情况下，能打发时间等她回来的事情就更少了。
所以倍感无趣的明赫只好不得已的把视线落在了九重天的天元山上。
算了，站在魔宫看着他们为了神焚骨刀抢的死去活来也挺有意思的……
楚歌头上戴着银簪，怀里揣着乾坤袋，腰上挂着白玉酒壶，乐滋滋的冲往了花街。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苟富贵、勿相忘，楚歌好歹在斯盈那里蹭了这许多年的饭，好不容易发达了，怎么着也得还她点好处。
做人嘛，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来我往，感情才能经久不衰。
花街照常开门迎客，千百盏花灯在头顶连成一片天，红绸随风而动，靡靡之音与浓稠的脂粉香气还有酒水的气味混成一滩浑水，四下凭栏之上充斥着不言而喻的声音，楚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混迹在纷杂的人流中快速行进。
走进花坊发时候同一众莺莺燕燕的小姐妹打了招呼，楚歌提着裙摆噔噔噔的跑上台阶，一上去正好看见长廊与男人调情的斯盈，放声喊了句：“花魁姐姐！”
斯盈一看见楚歌，生意都不做了，笑眯眯的说道：“你怎么来了？难不成魔尊大人没给你饭吃？只能来我这蹭了？”
怎么一个两个见她都离不开吃饭的问题？
楚歌摆手，“魔尊大人怎么可能不给我饭吃，我特意来寻你的。”
斯盈了然，推开房门对楚歌招手，“外面人多，也乱，进来说。”
楚歌也正有此意，走进房门，打眼瞧见桌子上的瓜果吃食和酒樽，顺势就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捏了把瓜子，等着斯盈在她身边坐下，才波澜不惊的开口，“花魁姐姐，我感觉魔尊大人想泡我。”
这个开端可谓单刀直入，斯盈一下子就来劲了，“所以呢？你们进展如何了？”
楚歌齿间咬碎瓜子壳，抽空说了句，“抱过我，拉过手，然后就没然后了。”
斯盈红的滴血的指甲敲着桌面，神情幽深又疑惑，发自内心的认为魔尊大人似乎不大行的样子，但也不敢在嘴上说，只感慨了句：“你们正经人都这么纯情的吗？”
楚歌“啊”了一声，“原来我是正经人吗？我怎么没觉得。”
斯盈忽略了这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又问：“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楚歌思索了一下，如实回道：“我不是很确定魔尊大人是什么意思……万一我会错意不是很尴尬？”
“不可能！”斯盈当机立断，“魔尊大人绝对就是想泡你。”
楚歌微微挑眉，“我感觉你在诓我。”
斯盈举手，“我斯盈在此立誓，要是诓你我马上变成丑八怪。”
吓得楚歌赶紧抓住她的手拦了下来，“闲聊！闲聊！倒也不必如此庄重严肃，你对男女之事比我了解，我就是想问问，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如果是斯盈，绝对会选择保持现状，处于一个暧昧但是也不给对方回应的态度，慢慢吊着对方，直到榨干对方身上的价值然后立马抽身离去。
但斯盈现状怎么可能教楚歌这些，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惹的……所以她面不改色的回答：“互相泡呗，那可是魔尊大人，在魔界说一不二的主，你傍上他后半辈子吃穿不愁，在魔族绝对横着走，泡到就是赚到。”
楚歌点头，煞是赞同的回了句，“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