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雨已经停了,众人走出洞口抬头仰望四处观察
英子道:“胡大哥,这哪有什么九转什么的啊?”
舍利杨道:“下去看看吧”
众人在凿壁鸟道上行了多时,忽听水声翻滚雷鸣就在脚下,冰冷的岩壁上全是水珠,想来已离峡底不远了。此时走在最前边的舍利杨停下脚步,鸟道断绝,再也无路可行,不过这里至地面的高度仅剩三米左右。
利用探阴爪来到峡谷里,峡底是条湍急奔涌的河道,两边有许多天然的青石滩,就在“乱石穿空、惊涛急流”的险滩之间,有数条曲折的石板栈道可以通行。
找了个干爽的地方,众人起火做饭,我和老胡四处观察着。头顶全是倏忽聚散的薄雾,峡底则是水花四溅升腾而起的水气,目中所见,多是满山的渺渺茫茫,
舍利杨说:“你们看后边……”我们急忙转头看去,原来身后的山崖底部都是蹋落的碎石,乱石中露出几处近似石梁石门的建筑痕迹,看样子以前崖底有很大的一个石门洞窟,但已被落石彻底封堵住了。
舍利杨说:“幺妹说此地是棺材峡的边缘,这石门的隧道,可能是自峡外进来的路径,咱们现在是到了棺材峡的大门了。”
众人就地商量了几句,随即决定根据峡口石门的方位朝向,由此进入峡谷深处一探究竟,我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充足,完全可以支应短期所需,
休息好,胖子开路,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不久,幽深的大峡谷,也自此逐渐收拢,仰头上望,当头云天只剩一线,仿佛相距我们踏足之处无限遥远,如果高处落下一粒小石子,砸到头上也足以取人性命,置身于这种深山陡峡之间,众人均有栗然生惧之意。
石壁上悬挂着各式棺材,很多棺材腐败不堪,一阵山风吹来,吹散了山间的浓雾。
老胡指着崖壁道:“快看,这些棺材排列的像什么?像不像个巨人?”
我们顺着老胡的手指方向,只见这些棺材初看来分布的很随意,越是凝视得久,那大片悬棺的模糊轮廓就越发清晰,正面端坐的形态极其逼真。两肩平端,双手擦膝,两只巨足踏着峡底奔涌地水流,不过这片酷似人形的轮廓,虽然惟妙惟肖,却并没有头颅,就如一个高大威武的无头天神,一动不动地嵌在千仞峭壁之上
我道:“老胡,你看咱们要找的地方在哪里呢?”
观察片刻,老胡再次指着一个方向道:“看,那里,那片没有悬棺的地方是不是像有只手在掐指”
只见对面的古壁上,无数悬棺形成一个无头巨人轮廓,犹如一尊天神镇住峽口,脚踏奔腾翻涌的水流,正如寻龙诀所言“山势如门水如龙,山高水窄龙欲去;长门之内须镇伏,不放一山一水走”,这一片规模巨大的悬棺群,虽不知是何时遗存的古迹,其布置竟暗合古法,并非随便造在此地,几千年来始终镇守持着“棺材峽”内的风水龙气。屋头居然左手处似乎有一片棺材脱落,左手直指斜对面的古崖,若不是我们站在峡底观望良久,也绝难发觉这个细节。
根据这个提示我们转身看向所指的石壁,这面石壁直上直下的根本没有攀爬的条件,虽然两山之间有铁索连接但是那也只有猿猴才能通过。如果想看悬棺群对面的崖壁上藏有什么秘密,只有从嵌在峭壁间的鸟道迂回上去,众人眼见前方峡谷深处道路断绝,无法再向里面行进
孙教授和幺妹都提议从鸟道迂回上去,我不愿意浪费时间,表示再看看。众人正在忧心之际,胖子发现了前边鸟道下方的石壁上有个洞口,洞口有几丛枯藤荒草,生得兀突古怪,正指向悬棺指谜之处
用“飞虎爪”攀住峭壁,冒险下去侦察,发现洞内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望内是一道巨型石门,外边落了许多泥土
我叫来老胡看了下确认这里应该是通道,可能直指目的地,发信号让众人下来,打开照明设备刚要进入大门,殿后的大金牙咦了一声,道:“那个猿猴又来了”
孙教授道:“别伤他,我们还要靠他带路”
交代众人小心谨慎,只要这只猿猴露出不善的举动立刻格杀勿论,
藏在悬崖绝壁上的俑道又深又阔,能在此地斩山而入,只有神力造化,并非人力能及,但俑道内极是光滑工整,又不象是天然生就洞窟,两侧穹顶饰有古砖,并有许多石灯石兽,石灯盏都已干枯,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已没有了灯火灯油,在十几米宽的俑道地面上,还能偶尔见到兽骨兽甲,以及朽木橼子,但就此看来,这条深不可测的俑道,宛如古城石巷,又有几分像是地宫前的墓道。
我在前边探路,越走越古怪,借着狼眼手电筒的光束,见到前边俑道已到尽头,两侧各有石壁一方,都似粉彻般雪白,壁上像二鬼把门一般——各绘了两颗血肉模糊的黑猪头
我:“老胡,来看看这是什么”
老胡赶了上来道:“怎么了?”
只见石壁下有长方形的石案,案上堆积如山,杂乱地摆放着数千个头骨,皮肉早已消烂干净了,看牙齿和颅骨形状有些像人头,但又不是正常地人头骷髅,而是近似猿狖一类的灵长兽类头骨,如今站在这条古老的俑道中,似乎还能感受到上千年前屠戮牺牲时的血腥之气
舍利杨也赶了上来道:“屠杀?还是祭祀?”
我摇摇头道:“不好说,”
老胡道:“此门有乌羊头雕刻应该与乌羊王有关系,进去瞅瞅”
说完撑开千机伞就往里走,舍利杨也撑开金刚伞跟着走进去,尹楠枫也拉着幺妹往里边挤,怕她俩出问题急忙带着胖子他们跟上。漆黑洞窟中望不到底,我让胖子打了一发照明弹,洞内瞬间光明大放
块如巨碑般的大青石,就横倒着眠在我们前方数十米之地,石上有一高大壮硕的玉人,玉色殷红似血,身着蟒袍勾带,头大如斗,安座在中央一片白花花的台子上,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面部,又见四周跪有为奴的男女石人数十,皆是手捧灯烛酒器。
玉人头上,戴了一个铜釜般的铜面罩,却没有五官轮廓,连个出气视物的窟窿都没有,用手指在铜罩上一敲,镪然作响,正经的青铜古物。
我看向老胡道:“这是个什么藏法?”
老胡摇头表示不知道,胖子走上前拉着头套一侧想要摘下来,孙教授道:“别动啊,”说着伸手抓住另一边想要阻止胖子,可没成想他用力的方向和胖子用力的方向一样。“咔吧”一声,玉人头颅转了过来。
这下把胖子给吓到了一声惊呼赶紧后退,可他身后是舍利杨,尹南枫和幺妹,一时间几人滚成一团,把他们几个扶起来,大金牙道:“咦,这是乌羊玉雕啊”
我们举着手电看去,原来这个玉人的头颅另外一面是乌羊的面孔,我问孙教授道:“这算不算是有身无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