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化为了讨好乔阿葭,谄媚的说了声: “ 娇娇”这个名字真好听,孩子应该叫高娇娇吧?”
却遭来乔阿葭一句骂:“放屁!你怎么知道这孩子姓高呢?”
不光是弄得乔家姊妹俩不高兴,满屋子的气氛立刻就紧张起来。
可是,那文化却不以为然的说:“这孩子不姓高,那么她的爸爸又是谁呢?没有爸爸……怎么上户口啊?”
这句话提醒了大家,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那文化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解释说:“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就当放屁!”
“你不用解释了!”韩国鹏说话了:“那文化说得没错,孩子没有爸爸上户口会很难的。以后,乔阿蒹带着孩子生活会更加艰难……”
“是啊!她们娘俩连个房子都没有。青年点里的人,一年来一批,已经人满为患了,以后住在哪里都是个问题。”那文化附和着说。
韩国鹏听见赶紧说道:“我的家就是她的家……是啊!孩子是应该有个名正言顺的爸爸……”
“韩国鹏,你开玩笑呢?上哪儿找名正言顺爸爸呀?”那文化摇着头说。
这时,孩子哭闹起来,乔阿蒹哄着孩子,听着大家议论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无奈的又哭了。
妹妹乔阿葭过来帮着姐姐擦着泪水,自己也没有主意的跟着掉眼泪。
是啊!一个千里迢迢从上海来的知青,在这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举目无亲又带个孩子该怎么活呀?
韩国鹏看见此情此景,心情无比激动的来到乔家姐妹俩面前,鼓足勇气,自告奋勇的说:“我……我想当孩子的爸爸!如果,你乔阿蒹不嫌弃我……我要和你结婚?”
“啊?”
在屋里的人们,无不惊诧!
“韩国鹏,你可别胡诌了,婚都没有结过的人,就给人家当爸爸?”那文化否定的说道。
韩国鹏用祈求的目光跟家人说道: “我是没结过婚……当然了,我还没跟妈妈和奶奶商量呢?我想她们会同意的……”
妈妈惊讶的说:“儿子啊!你已经长大了……做事要慎重考虑啊?”
韩国鹏的两个妹妹金嬛、银嬛都担心的说:“哥哥呀!你的同学娜娜姐……该怎么办呀?”
“金嬛、银嬛你们放心……我会向她解释……”
实际上,乔阿蒹生下的这个孩子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明明白白,早就有闲话和小道消息传出来了:“芦苇花(乔阿蒹)跟高满堂(高书记)睡了一觉,就被调进公社机关了……”还有更离谱的传说:“高书记给乔阿蒹要来一套房子,两人在城里过日子呢……”。
当然了,这些闲话乔阿蒹自己是听不见的。常年不家,在外边干活的韩国鹏也听不见。
这时,乔阿葭和那文化走过来,那文化为韩国鹏竖起大拇指说:“你的义举行为让我们非常感动,有责任心、有担当!”
“文化,过奖了!我没有别的想法,就想帮帮她……”
“你敢说,你没有活思想?是不是,看见人家乔阿蒹长的漂亮了……”那文化嘻皮笑脸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韩国鹏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文化看韩国鹏是认真的,他也一脸严肃的说:“你既然敢给孩子当爸爸,你的胆量,你的爱心!让我佩服,佩服……”
乔阿蒹听明白,韩国鹏要牺牲自己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激动得她拉着奶奶和韩婶子的手说不出话来……
奶奶是个热心肠子。虽然,她还没弄清楚来龙去脉。但是,凭感觉她也猜到八九不离十,乔阿蒹可能是被人强暴了,或者是被人欺负了。做为女人,她有深刻的体会便说:“孩子,咱们当女人的难啊!好姑娘,不要哭了,要振作起来,不要悲伤……”
“奶奶呀!孩子的爸爸是谁……我却说不出口啊……”乔阿蒹说着,便扑在奶奶的怀里。
“好闺女啊!不要哭了,也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有奶奶我,还有我们老韩家的人,都会帮你的……”奶奶说着,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一沓钱,放在乔阿蒹的手里。
乔阿蒹推托的说:“使不得呀!奶奶……这是你的养老钱啊……”
妹妹乔阿葭,也来到奶奶面前说:“奶奶,你的钱我姐姐不能要呀!您养老更需要钱啊……”
乔家姐妹俩这么一劝,不要紧。老人家更加激动的说:“钱有何用?死了也带不走……当年,国鹏的爷爷良田百亩,人走了就是一个土坑……”
看来,奶奶对这一段记忆犹新,爷爷是为了土地和钱财毁了韩家。
当时,韩有财在上海已经转业到地方了。部队为了照顾这些打过十多年仗的老兵,都破格提干成为排级干部,最次的也弄个副排。到了地方,自然就是国家行政干部,锤实的铁饭碗……
韩有财后悔没能留在上海,和没能当上国家干部而遗憾。
到头来,自己身陷囹圄不说,爸爸却惨死在了牛棚里,死的时候一点尊严都没有……
韩国鹏这次和奶奶见面,知道了很多,前辈们恩恩怨怨的旧事。觉得奶奶伟大,曾经与老革命、老将军共舞。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为人之道和革命觉悟都有所提高,她的出现给韩家带来一线生机……
很快,韩国鹏要和乔阿蒹结婚的事,传遍了屯子。指日可待,等韩有财百日之后再办酒席。
消息传倒了“魏大白话”这里,他第一时间跑到了鲁大胜办公室报告:“连长,咱们屯子又出一大新闻!”
鲁大胜看见“魏大白话”神神秘秘的便问道:“什么新闻啊?”
“那个苏联女“特务”,上海女知青乔阿蒹要和韩国鹏要结婚了!”
“什么?你听谁说的呀?”
“ 全屯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个小脚老太太可不一般呀!她啥都缺,就是不缺钱,一出手一沓一沓的……”
鲁大胜听到这,他犯难了。心里想,乔阿蒹是高书记的人。韩国鹏是胡芃副主任的人。
应该先向谁汇报呢?
高书记知道了之后,心里倒是有了底。他想,这个时候不能抛头露面,避避风头再说。他在电话里嘱咐鲁大胜,让他按排最可靠的人,以大队的名称,给她送点奶粉和生活必须品。他最担心是,怕乔阿蒹的奶水不够孩子吃。
高书记不敢来看孩子,还有另外一种原因。杨大天一再提醒他,现在上边查领导吃喝风和生活作风问题非常严格。让他要注意何奇的举动,写没写检举信?同时,让他赶紧把何奇撵走,排除异己。还提出建议说:“按照何奇现在的病情,符合因病回城的条件,就让他回上海算了,免去一大隐患。
很快,一个因病回城的名额落到了何奇的头上。
鲁大胜按排“红鼻头”九组长,准备秘密的把何奇从三道沟水库哪儿直接送回上海。
可是,当“红鼻头”来到三道沟水库这儿一看,何奇的精神病状态更加严重了,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了。他被绳子捆在一个小屋里,一边是他吃住的地方,墙角哪边儿就是他拉屎的地方,绳子的长短正好能够着哪儿……
他忘记了这里的一切,已经不认识人了!
“红鼻头”一看这种情况,就赶紧给鲁大胜打电话联系。
最后,由杨大天特批,先把何奇送进县精神病院治疗,然后,再转交……
当“红鼻头”九组长走出县精神病院大门时,何奇藏着医生的后边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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