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回到家里,在门口就被吓了一跳,穆止正靠在房门前,楼道里的灯坏了,冷不丁的一个黑影,吓得她以为沈一念那个女人又弄幺蛾子了。
穆止看着她抱着包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猩红的火苗照亮他的下颌。
他穿的倒是很整齐,一点也不像是刚从局子里出来的。
“怎么了,跟见鬼一样!”他的眼中带着些许的疲惫,眼底满是血丝,眼角有点发紫,看来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我不怕鬼,就怕沈一念,她简直比鬼都恐怖!”余枝从包里掏着钥匙,“你知道我家为什么换门了,墙也涂了吗?都是她干的!”
穆止起身让开路,让她过来开门,“找你有什么用?应该去找贺泗拼命去!没想到他倒是下狠手,律师跟我说,贺泗都想将我彻底毁了!”
余枝打开房门,热气席卷而来,“你有事吗?我可不想让沈一念拿着血再泼我家门了!咱们得划清界限!”
穆止径直的走进客厅,随手找了一双拖鞋换上,“我就是想在你这好好的休息,沈一念实在是太烦了!余枝,我真的很累!”
说完他直接走到沙发旁,一头躺下,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平稳了很多。
余枝看着他跟流浪狗一样,总不能将他打出去,只能放轻脚步慢慢的往卧室里走。
才到了卧室,就看见教练她发过来消息,说明天篮球队要去比赛,让她去给队员们买一点路上用的东西,明天去学校报销。
余枝这才知道,自己被坑了,这纯纯的是给人当老妈子使唤了。
她只能蹑手蹑脚的从家里出来,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去了。
穆止不知道余枝走了,迷迷糊糊的一直睡,这几天他被不断的问话调查,整个人疲惫不堪,心理上也承载着愧疚,一闭上眼睛,就是工人鲜血淋漓的尸体,还有四分五裂的,如同纸片一样的安全帽。
睡梦中,一阵门铃不断的响起,他暴躁的坐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掀开身上外套,径直的去开门。
贺泗穿着笔挺的西装,天生的衣服架子,只是站在那里,气势就很压迫人了,此时他冷冷的盯着穆止,“你怎么会在这里?余枝呢?”
穆止的头发凌乱,带着刚睡醒的暴躁,“很晚了,不要打搅别人休息!她也睡觉了,明天再来!”
说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贺泗站在门口,走廊里的风从他的袖口吹进去,在胸口散开,整个身体都一片冰凉。
他想要继续敲门,但手指停在门上,他以什么理由生气呢?此时他只有满心的失望,离开也是最好的选择!
他刚走到电梯口,贺泗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里面传来校长的声音,“贺教授,听说你要回了申请表是吗?你这是要改变主意了?我就说国外有什么好的,一堆洋妞,在国内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更好!”
贺泗走进电梯,按了一层,“没改主意,只是一些信息要改一下!”
校长的声音顿时蔫了,继续劝说道,“你舍得余枝吗?”
电梯缓缓的下降,电梯里的镜子照出他的脸,像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雕塑,“舍得!”
他刚走出电梯,旁边的电梯就已经往楼上走了,此时余枝正将沉甸甸的东西扔在地上,扶着电梯门喘着粗气,嗓子都快冒烟了。
等她拎着东西回家,穆止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看着她拎着一堆东西,“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水果,蛋白粉,能量饮料,鸡胸肉!”余枝累得直不起腰来,“给学校的体育生买的,我是他们的管理员之一,等他们拿个冠军之类的,我也水涨船高了!”
穆止不置可否,过来自己不客气的拿着一瓶饮料喝了起来。
他的手机响了,发疯一样的震动,就算他挂了还是一样拨过来,能这么疯狂的,也只有沈一念了。
最后穆止索性关机了,大口大口的喝着饮料,这种饮料很难喝,他却喝的很快,“我回去了,也不能永远在你这里躲一辈子,这种女人最烦了,就是个整天争风吃醋的泼妇!”
他的声音里全是嫌弃,“很快,等我功成名就了,先离婚!”
余枝听出了他口吻中的冷漠无情,“她一直也挺担心你的!”
穆止走后,余枝开始整理买回来的东西,水果洗干净了,用保鲜袋装好,等着他们明天坐车的时候带着,还有饮料也要检查一遍。
她刚整理好,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余枝接起,对方的声音余枝很熟悉,是呵呵的老师,很年轻漂亮的女老师,青春洋溢的,对呵呵也很照顾,哪怕是整天考个位数的呵呵,也没给穿小鞋。
“呵呵的妈妈是吧!”老师的声音很温柔,“是这样的,小朋友们知道呵呵要出国了,便想要弄个欢送会,玩具之类的我们会准备,就是您能不能做蛋糕过来,或者买些也行……”
余枝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自己作为亲妈,却实也没有关心过女儿,“好,明天什么时候用?我请假送过去!”
…………
第二天余枝就在学校旁的蛋糕店里定了蛋糕,余枝选的款式,都是卡通的图案,小孩子看见了一定会喜欢。
余枝拎着往外走,正好看见贺泗将车停在路边的车位上,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走了下来。
两个人碰上了,都很意外。
“谁……生日?”贺泗的目光从蛋糕上扫过,皱着眉一直在思考。
“哦!呵呵学校用的,说是要开欢送会!”余枝没想到贺泗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你去哪里了?”
贺泗薄唇抿了一下,骨子里散发出一种疏离感,“去办签证,还有出国的文件,已经差不多了,下周三!”
“这么快?”余枝有些意外。
“嗯!”贺泗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蛋糕上,“给我看一下!”
余枝递过去,他的指尖从她的手心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