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念不敢得罪贺泗,只能咬牙忍着,最后目光落在了余枝的身上,姿态也放软了,“余枝,我求你签下和解书,我愿意道歉赔偿,我们的婚礼不能耽误。”
余枝看着沈一念,“他砸的我,不需要你帮忙道歉。”
沈一念脸色霎时灰白,气急道:“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算计的,你生气我得到了穆止,用这么阴险的招数算计他!这婚我结定了!”
沈一念走后,余枝看着窗外,枫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落,地上一片暗红色,好似蔓延开的鲜血。
她目光落在贺泗的身上,“我的头究竟是怎么被砸的?穆止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泗盯着她的脸,满脸无辜,“他砸的是我,是你见义勇为,替我挡住了,没想到你为了我这么奋不顾身,真是感动!”
余枝感觉到身体的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一定是你故意推我去挡的!”
………………
看守所里,体型庞大的工作人员吃着汉堡,带着墨镜,裤腰带都快崩开了,嘴上还跟女同事调情,然后来了几个热吻,丝毫不在意余枝在一旁。
余枝别扭的别过脸去,头上的纱布缠着的地方有点痒,她慢慢的用指甲抓了一下。
很快铁门打开,穆止被警察带了出来,他的头发已经被剃短了,眉眼间却更显得干净利落,忽略手上的手铐,看起来多了几分正气。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余枝的前面,在看见她头上缠着的纱布的时候,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你不是恨他吗?你竟然给她挡酒瓶,要是射过去的是子弹,你也是不是也要挡?”
余枝什么都不记得了,脑中一片空白,对于他的指责,她更加的愤怒。
“你用啤酒瓶打人就对了,你知道医生怎们说的吗?要是再偏一点,我可能这辈子都要瘫痪了!”余枝想想就觉得浑身的汗毛竖起,“你竟然下死手!”
穆止将头埋在双手中,短发扎着他粗粝的手心,“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你会……”
余枝看着穆止,眼中尽是失望,“沈一念来找过我和解,我不想耽误你结婚,我会在和解书上签字,大喜的日子在看守所里呆着!”
穆止的手指敲着桌面,那是他紧张时候的动作,“我不需要和解,我就是故意砸的贺泗,我跟沈一念已经注册了,目的已经到达到了,我为什么还要跟她举办婚礼。”
余枝感觉身上的血都凉透了,转过头来,拿着近乎陌生的目光去看着穆止,她竟然从未了解过他。
“所以我这一啤酒瓶,你是故意砸的?”
余枝从警察局出来,没想到遇见了沈家父母,他们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豪车上下来,身后还有助理拎着包,看见了余枝,两个人停下了脚步。
沈母冷冷的看着余枝,“为了挽回穆止,连这样的心眼子都玩上了,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教养也没有!”
余枝直视着对方,没有一点畏惧,“应该是您女儿抢了别人的男人,拿着钱得来的女婿,两位凭什么这么的嚣张!”
沈父见自己的老婆吃亏了,冷笑道,“你这种没权没势的小丫头,在这里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毕竟这里的治安可不如国内!出门小心一些,下次砸的可能不知酒瓶子了!”
余枝摸着自己的头,“放心,我要是死了,两位一定是嫌疑人!”
说着很有礼貌的告辞。
身后传来沈母的怒骂上,“看看什么教养,一点规矩也没有,穆止怎么就跟这种女人纠缠不清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价,她以为不和解穆止就不能出来了吗?咱们有的是关系!”
沈家这地头蛇的本事余枝是彻底知道了,等她回去酒店就将她赶了出来,余枝一查才知道,沈家竟然是这酒店的股东之一,难怪穆止搬到这里,敢情是搬到沈家来了。
更悲催的是,她的护照竟然丢了,帮她拎东西的员工一直眼神飘忽,余枝就猜到一定是沈家弄得,可自己一点证据也没有。
余枝连其他的酒店都住不了,已经是晚上了,她只能流落街头,她准备找个酒吧将就一晚上,明天去补办!
她原本想联系之前的同事的,无奈对方出差去了。
地下酒吧里别有洞天,摇滚乐队站在台子上表演,震耳欲聋的声音,摇晃的灯光,啤酒打开盖子的声音,不少瓶盖子掉在她的脚下。
这是独属于这座城市的疯狂,不少国外的人慕名而来,这里的乐队驻唱是个漂亮的女人,金色的卷发,脸上带着鼻环,像是家长最讨厌的不良少女,但也洋溢着疯狂。
电吉他的声音震耳,余枝买了一瓶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欣赏着表演,周围的人围在一起,呼喊着什么,余枝一句也听不懂。
瓶盖打开,余枝正想喝两口,谁知电话响了起来。
正好乐队已经表演完了,拿着烈酒到处撒着,人们欢呼着,任由啤酒将衣服浇透。
余枝一看是贺泗打来的,伸手接起,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在哪里?酒店没有你的入住信息了!”
“哦!酒店把我赶出来了,护照丢了,就找个酒吧呆一晚上!”说着喝了一口酒,度数不大,跟汽水一样,在国外人看来,这就是儿童饮料。
贺泗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你刚从医院出来就去喝酒,你是嫌你的小命太长了吗?你现在在哪个酒吧?”
余枝还没有回答,几个脸上纹身,带着帽子的男人走了过来,跟她搭讪,嘴里说着什么,余枝听不见,但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尤其他们从脚下往上看人的时候,带着不怀好意的感觉。
余枝赶紧摆手拒绝,往洗手间走去。
贺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你刚才跟谁在说话?你马上出来,我打车去接你!”
余枝一转头,看着那三个青年拿起她喝了一口的酒,轮流的喝着,很快就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