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泗以为是别的顾客丢下的,也没有在意,转身去拿着余枝的照片去问店员。
店员穿着超短裙,性感火辣,金黄色的头发扎起,灰色的眼珠看着贺泗,然后指了指余枝刚在坐的位置,也看见了余枝丢的那幅画。
贺泗给余枝打电话,果然又关机了,定位也没有了。
他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那幅画,他在店里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余枝回来的话,会给他打电话。
白鸽在广场上溜达,河岸边的船在水中穿梭,划船的人留着大胡子,哼唱着一首首异国的歌谣,远驰的标牌上,写着这里是老城区,都是上百年的建筑。
贺泗没有去住酒店,而是直接租下一处古宅。
他一进去,就见地上铺着地毯,装饰也很有年代感,家具全是木质的,窗外是茂密的藤蔓。
房主介绍着房子,最后指着墙上的几张黑白照片,都是以前住过的名人,贺泗也不太认识,但目光却锁定在中间那个东方面容的男人身上。
一个贝勒爷,他见过的。
…………
车费很贵,余枝将身上的零钱全部付了车钱,下车的时候连买瓶水的钱都没有了。
她从车上下来,酒店前面灯火璀璨,她站在石板上,双腿有点发软,总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
然后看着空荡荡的手里,除了打包好的汉堡,还有……字画!
余枝赶紧要打车回去找,但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外币了,她知道这家酒店有不少国人,便等着碰运气,在酒店的门口傻站着。
大理石的柱子遮盖住了她的身影,而就在这时候,一辆漆黑的轿车停在了门口。
穆止走了出来,许久未见,他穿着很贵的外套,仿佛还是那个盛气凌人,意气风发的男人。
余枝心口一窒,想要走过去,但另一侧的车门再次推开,沈一念从车上下来。
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很是般配了,沈一念挥手跟司机道别,“叔,你先走吧,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家。”
车子走了,穆止站在原地,脸上全是隐晦不明,他掏出一根烟来,夹在手指间。
沈一念走了过来,眼中带着几分温柔,“穆止,你不高兴吗?是因为结婚的事情没跟你商量吗?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情后,我就是想让爸妈早些帮你!”
他的身上全是刺鼻的酒味,他在酒桌上喝了很多,但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
穆止的唇角挑起一丝微笑来,忽然伸手摸住了沈一念的脸,果然是醉了,看着她跟余枝原来越像了,几乎能以假乱真。
他捧着她的脸,自我麻痹自己,“我真的好爱你的,这么快将你娶进家门,我可真幸福!”
说着他笑了起来,眼尾带着一抹红。
“那余枝呢?你还爱她吗?”到底是女人,总是对这点事情争风吃醋,就算知道他是骗人的,她也爱听。
“那个女人?我都没有碰过她,我嫌她脏!”他冷嗤,酒气席卷脑中,仿佛只有这样说,自己才能迷惑自己,“贺泗不要的女人而已,我怎么会爱她,不过以前闲得慌而已。”
说完他冷笑一声,“她没有你年轻漂亮,没有你这么会体贴人,一无是处,也只有贺泗那蠢货将她当宝!”
余枝站在远处,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全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她就那么傻傻的站着,仿佛一个丢失灵魂的傀儡。
沈一念还是不信,而他忽然低头吻住了她,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
回到汉堡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街上的人已经渐渐的稀少了,几个流浪汉已经盖着报纸呼呼大睡了,呼噜声几乎能传进店中。
那个性感火辣的店员还在,赶紧将贺泗的电话拿给她,却说是来找她的人拿走了,问她认不认识。
余枝看着贺泗的号码,眼中忽然模糊起来,忽然在汉堡店里嚎啕大哭起来,像是个失去一切的孩子,仿佛把自己哭死才心甘情愿。
这吓坏了店员,两个人语言有什么不通的地方,问也问不出什么,便赶紧联系了贺泗。
贺泗过来的时候,余枝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旁还放着凉透的汉堡跟披萨,她整张脸都埋在了手臂中,瘦小的身体瑟瑟发抖,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上去安慰。
店里有很多流浪汉,躺在沙发上睡觉,偶尔有几个人拿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放在桌上的包包,试图下手。
贺泗走了过去,手覆盖住她的后背上,她吓得瑟缩了一下,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贺泗,眼中一片泪痕,“你怎么来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贺泗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她手掌上也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鼻涕,“能不能说明一下,你这是怎么了?才离开我一天,就这么痛不欲生了?!”
余枝擦了擦脸上的泪,耳朵通红,半张脸也有点浮肿,“没事,就是想哭而已!”
贺泗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慢慢的想了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碰见穆止了吧,我问过周围的司机,你的方位,大概就是穆止住的酒店,那里不大,很容易碰见!”
余枝一下子被戳中了心事,低着头,干巴巴的流着泪。
他又递给她几张纸巾,“他把你怎么了?还是欺负你了?你要是不回答,我现在就打车过去问他,然后去见沈家父母,要是他知道穆止是怎么骗你钱的,应该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他了!”
说着已经脸色阴沉的起身。
下一秒,余枝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哭了起来,“贺泗,是不是我真的不如沈一念年轻漂亮,我就那么廉价吗?”
贺泗转过头来,伸手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你的身价是我给你的,你是我贺泗选了两次的太太,比谁都珍贵。”
余枝擦了一把眼泪,竟然有点认同她的话。
贺泗看着她惨兮兮的样子,无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