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底散开,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抱孩子的女人看着余枝,“你跟三楼那家是什么关系,我看你经常去他们家里啊!”
余枝抿着唇,满脸戒备,“怎么了?”
不少的人都转过头来,余枝隔着缝隙,却见墙上写满了欠债还钱的字,弄得楼道里发出刺鼻的气味,甚至还有一些骂人的肮脏字眼。
好像是用鸡血,地上全是鸡毛,看起来触目惊心。
“楼上的人怎么了?”余枝的声音里全是紧张。
周围人的目光全是你们果然认识,你也有罪的样子,“家里就住了一个老头,拎着东西早跑了,家里现在没人,也没有什么东西,真是造孽,有这样的邻居,那群人凶神恶煞的,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一旁有人拉着余枝,“你赶紧联系他们,这些东西得想办法弄干净,我告诉你,你不能不管!”
余枝的外套都被拉的变形了,忽然有人说了一句,“我记得物业说,你跟三楼那个男人是男女朋友,反正你得清理干净了!”
周围人也拉着余枝不撒手,恶毒诅咒的话从口中说出,丝毫不在乎这是新年。
恶心的味道传来,余枝的外套被人扯的裂开,这里活着的人全部都是最底层的人,却更愿意有人活的比自己更脏污,都想过来踩上一脚。
最后物业找来了,说让余枝解决墙上的东西,否则他们有权利将楼上的东西当废品卖了,补偿给住户。
余枝看着墙上刺眼的词语,不想让它们跟穆止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
晚上解决这件事。
等她回到房间里,身上的腥味还没有散去,然后拨通了穆止的电话,她还没来及的说话,那头已经传来穆止急促的声音。
“余枝,我不能陪着你过年了,我爸在这里,被那些讨债的给吓住了,我们现在躲着呢!”穆止的声音很沉,“他们是外地来的,应该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余枝看着冰箱,以及桌子上数不尽的年货,“行,我也没买什么东西,现在东西还挺难买的,我还怕不能好好过年呢!”
穆止似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新年快乐!”
“嗯!”余枝点了点头,放在地上的鱼猛地蹦起,砸在她的脚踝上,疼的厉害,“你也是!”
在左邻右舍的催促下,余枝买好了涂料,找了专业的工人过来,因为是过年,工人费要三倍,余枝也没有拒绝,很快一群人就在楼道里开始涂刷起来。
几个工人叼着烟,不时的张嘴念墙上的字眼,然后发出一阵阵嘲笑的声音,这让余枝觉得无比的刺耳。
很快几个工人就觉得渴了,让余枝去买水。
整整一提矿泉水,余枝从很远的地方拎回来,手指都快失去知觉了,然后等她回来,正好听见几个工人在说笑。
“那个女的长得真不错,腰也细,屁股也翘!要不一会要个微信联系一下?”一个人笑哈哈的说着,旁人已经笑开花了。
“住在这里的女人,都是穷鬼,你看她衣服都挺贵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说不定是出卖皮肉的!”有人说的更龌龊!
余枝冷笑一声,走了过去,一把将说话的人身下的梯子踹倒,对方摔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起来,怒道,“你干什么,摔死老子了!”
她的声音冰冷,“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录下来了,我是从装修公司找的你们,现在我就联系你们老板!”
这几个人这才知道怕了,低头哈腰的跟余枝道着歉,说着好话。
余枝看不惯他们假惺惺的样子,抓起一瓶矿泉水浇在说恶心话的男人头上,“你们不配喝我买的水!赶紧弄!”
男人也不生气,用袖子擦了擦,继续干活。
然而过了没一会的工夫,却见楼下传来面包车门拉动的声音,然后一群人走了上来,都是穿着皮衣,满脸横肉的人,正好看见正在涂墙的人,以及正在监工的余枝。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男人过来,一把拽住余枝,“你什么人啊,在这里弄这些,你是不是认识姓穆的?”
余枝整颗心狂跳不止,但脸上却是无比的平静,“什么姓穆的?我是楼下的住户,这墙是你们弄的啊!影响我家了,你们来的正好,我现在就报警处理,大过年的你们等着进去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全是怒意,说着要掏出手机,“你们这影响人了知道吗?赔钱!”
几个人看着工人都在,而且余枝也不好欺负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再捣乱,几个人走了,余枝隐约听见他们嘀咕了一番什么,也不知道使什么坏,一群人已经坐着面包车又走了。
余枝忽然有点怕了,几个工人一边涂着一边说着闲话,“就是这家姓穆的,那老头子以前可风光了,做生意破产,不少人家都家破人亡,我邻居家的表弟,钱被卷走了不少,抛下一家老小跳楼了!”
她不知道穆家究竟欠了多少,但知道是个天文数字。
或许她已经知道,凭借穆止这个小小的公司,想要翻身是不可能的。
一个小时之后,楼道里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物业也派人过来查看,似乎很满意,一个女员工叹了口气,对余枝道,“我劝你还是别住在这里了,听说有不少债主在小区外面转悠,谁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余枝自从搬到这里来之后,似乎麻烦事情不断。
而就在这时候,余枝的手机响了,物业的也没有说什么,似乎都等着回家吃年夜饭,转身走了,只剩下余枝站在楼道里,冰冷的风吹着窗户,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外面的夜空中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似乎所有人都是欢喜的,只有她除外。
她良久才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贺泗的声音,隔着电话,她听见了机场广播里的声音,看来他是出差回来了,此时已经在机场了。
“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