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建筑依旧屹立不倒，河边的小丑拿着气球拧成奇怪的形状，街边的流浪汉吃着人们递过来的披萨，小提琴家拉出一阵阵哀伤的隐乐。
国外的医生只会说俄语，贺泗不懂，找了一个翻译坐在一旁。
咖啡店里的隐约舒缓，贺泗的眉却再也没有舒展开过，他看着医生将检查报告打开，一脸沉重。
褐色头发的医生推了推眼镜，从身边拿起一瓶烈酒喝了一口，然后从鼻子里窜出一股浑浊的酒气，跟身边的翻译说着什么。
片刻之后，翻译说道，“贺先生，胎儿是五成把握能治好的。”
贺泗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心底沉甸甸的石头松开，有机会就行。
但很快翻译又说道，“医生说要做胎儿镜，后续的治疗母亲会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医生建议还是放弃。”
贺泗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有多疼？”
“医生说上次一个孕妇，在手术一半就受不了了，最后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天塌了，也不过如此，仿佛茫茫的尽头，看不见一点光芒。
…………
余枝回到家里，手里空荡荡的，一推开门，看见穆止正坐在沙发上，扫了她一眼，“盐呢？晚上我还等着做饭呢！你买哪里去了？”
她心不在焉的，看佳佳不在这里，“看见徐总了，她跟我打听佳佳的事情了，还给我了一张卡，让我给她！”
穆止满脸不屑，“还真是想用钱了事，治疗伤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东西！”
余枝掏银行卡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手机，贺泗在国外应该见到了专家，现在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应该是不好的消息。
她正想着，佳佳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晚上吃什么，我做饭吧，要是再吃穆少的饭，我就得上天了！我明天可要登记结婚，不想这么早死！”
“你……”穆止有些气恼，真是良心喂狗了。
余枝见她从柜子里找到套袖，要往厨房里走，忽然叫住了她，“佳佳，徐总给的卡！”
她连头也没有回，“哦！帮我寄到公司吧，我说了两不相欠，阿恒误会怎么办，我怎么能用别人的卡！”
就在这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余枝眼皮一阵跳动，拿着手机走到了洗手间里，是个陌生的电话，然而一接通，却是熟悉的声音。
沈一念的声音拔尖的高，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回荡，“余枝，我知道穆止被你藏起了，我带着人已经在楼下了，马上开门！要不然我把门砸开，惊动了周围邻居，大家也不好看。”
对方的声音里全是威胁跟警告。
余枝刚想反驳，门外已经传来穆止的声音，“你怎么进去这么久？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我身无分文，你得管着我，我一身脏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天了，你给我出去买几件，还有我出门得用车，下午咱们去挑一辆！”
说的跟她欠他的一样。
余枝攥着手机，已经有了主意，“我把人给你带到好抓的地方，你可别让他跑了！我也不想养个酒囊饭袋，多谢了！”
她跟沈一念说了几句之后，将洗手间的门打开，他还站在门口，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余枝知道，他是故意来看的，好像怕她想不开一样，一直跟屁虫一样。
他靠在门框上，果然身上那件衣服上已经脏了，让这位身娇体贵的大少爷怎么受得了。
“不就买衣服吗！我陪着你去！”余枝扯了扯他的衣领，“是很脏，你现在还没钱，我也不能亏待你，也算报答你这几天对我们的照顾，怎么可能让你回去结婚呢！”
穆止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余枝这么大方，有点心虚，“那这样，我买点便宜的就行，你穷成这样，随便给我买辆几万块的自行车也行，反正出门也不远。”
余枝笑的跟奸诈的狐狸一样，“没事，去给你买名牌，附近就有一家商场，我跟你一起起挑！”
“是因为我给佳佳介绍了男朋友？你这谄媚的样子真的……”他眼中带着戏谑，“还挺受用的！以后继续保持！”
佳佳还在厨房里做饭，也不知道大张旗鼓的弄什么，冰箱里的东西全部搬走了，甚至连余枝的面膜也拿走了，满汉全席也没有这架势。
两个人悄悄的溜出门，来到商场里，直奔着最贵的名牌区。
店员见了两人，跟见了菩萨一样，满脸笑容的介绍着刚上的新款，还拿出几张照片，说着明星们走机场穿的哪款，衣服挑人，她照的模特也是身材很好的。
穆止的眼光果然很高，一下子就看上了店里最贵的几件单品，别的实在是看不上眼。
他拎着衣服，看着余枝，一脸被人包养，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件你觉得怎么样？”
毛衣跟外套加起来要二十多万，余枝却满目春风的点了点头，“好啊，进去试一试！你穿着一定很好看，为你我多少钱都舍得！”
穆止总感觉背后发凉，“你没事吧，不想买的话就说啊，弄得我挺心虚的！不就是花你一点钱吗？我爹总不能停我一辈子的银行卡，以后加倍还给你！”
余枝一脸冤枉，“放心，出来你就知道了！”
穆止拿着衣服进了换衣间，余枝脸上的笑容霎时收住，拿起电话回拨过去，“过来吧，顺便把衣服的账给付了！”
穆止将两件衣服穿上，照了照镜子，那些明星穿上松松垮垮的，一点也不像他，穿着有型。
他伸手推开换衣间的门，眼前顿时一片明亮，下一秒，两个保镖面无表情的将他按住，连给他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胳膊差点没拧断了。
远处余枝正站在沈一念身边，手里拿着发票，眼中一阵得意。
他怒喝道，“你这小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要闹幺蛾子，早就不该相信你，他妈的！”
这一嗓子，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过来了。
余枝不慌不忙的拿着小票过来，“衣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