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这孩子,小时候就特别乖巧听话,每次做手工活,都特别厉害!”院长说着余枝的过去,还颇有感慨,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分寸。
“她被穆家收养之后,穆止带着她回来过几次,虽然是捐赠了一些物资,但穆少来了就发脾气,因为一个小朋友踩脏了他的鞋,他大吵大闹的。”
贺泗的眉微微皱了一下。
“倒是小喜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一直道歉!”说着院长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对了,当时前院长还拍下来呢,特别好笑。”
贺泗看过去,却见照片里,余枝低着头,黑色的发遮挡住她的脸,看起来无比的卑微。
倒是穆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限量的鞋子上带着脏兮兮的脚印。
院长说完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的观察着贺泗的脸色,见他紧绷着脸,赶紧继续说道,“我早就看出来她跟穆止不合适,幸亏嫁给了你!”
贺泗却忽然皱眉,“洗手间很远吗?我太太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余枝跑了。
孤儿院里没有多少人进出,只有给孤儿院送菜的面包车被人开出去了,院子里的保镖都被孩子缠住,谁也没注意到余枝离开。
贺泗很快查到,这辆车去了机场,而且余枝放在家里的护照全部不见了,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逃离。
当助理给他打电话,说穆止也飞到国外拍戏去了,不知道余枝是不是也跟过去了。
贺泗一直寒着脸,叫人去调查。
院长刚夸过两个人般配,现在就闹这出,觉得很是打脸,生怕贺泗一怒之下不捐赠了,赶紧在一旁说了不少的好话,但贺泗却一直紧绷着脸。
没想到贺泗还是很礼貌的跟院长道别,这个人教养太好了,连院长都觉得吃惊。
贺泗在回去的路上,司机在前面开着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他的眼底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止的电话也打不通,唯一能联系上的是他的经纪人。
他的经纪人似乎也战战兢兢的,隔着电话,跟贺泗重复着穆止交代的话。
“穆少让我给您带句话,余小姐想走的话,谁也拦不住,两个人会在国外厮守,以后孩子他还会视为亲子……”
贺泗的修养全喂了狗,挂断手机,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伸手揉着眉尖,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黑暗。
穆止的经纪人却依旧不知死活的给他发着消息,生怕完成不了任务,穆止会弄死他。
【穆少说孩子要是生的像您,一定会带它整容,您这张寒冰一样的脸实在不招人待见。】
贺泗的脸色更难看了。
此时司机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贺总,您让我买的无糖的零食都在后备箱里呢,都是木糖醇的,是谁得了糖尿病吗?”
贺泗紧绷着脸,没有回答,头更疼了。
“这些零食很贵的,抵我两个月的工资,我的小票还留着,要不您帮我签个字,我去报销?”
司机是新来的,不知道流程,贺泗是从管这些的,去跟他的助理说就行。
然而贺泗闭着眼睛一直靠在后车座上,好像没听见一样。
司机目瞪口呆,他这不会是想赖账吧!自己那么多的钱呢!
贺泗回到家里的时候,灯火通明,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熟悉的烟火气充斥在鼻息之中。
然而下一秒,却见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余枝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道,“呦呵,回来的挺晚的,院长就是个话痨,我猜你们说了不少我的事情吧!”
贺泗以为自己看错了,却见她穿上了那件宽松的睡衣,小腹微隆,发丝有点凌乱,手里拿着遥控器,很真实的存在。
保姆听到动静拿着铲子出来,果然一开口就是告状。
“贺先生,太太又看电视呢!有辐射,我劝了她好几回,就是不听话!”保姆的语气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您快管管她!”
贺泗拧眉,声音冰冷,“先去准备晚饭!”
保姆走后,余枝的目光忽然落在他手里提着的一袋东西上,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贺泗,你不许我吃,自己却买这么一堆,是想故意引人犯罪是吗?”
贺泗别扭的道,“给孤儿院的孩子买的,忘了拿下车了!”
余枝真相信了。
贺泗嘴唇动了动,“有想吃的吗?可以现在吃几个!”
余枝抱着抱枕,拿着遥控器,“我今天没胃口,要不改天你给我!”
他将零食扔在一旁的茶几上,眼睛一直盯着余枝,“你为什么没有走,穆止不是连机票都给你买好了吗?”
余枝反复的换台,好似不经意的换到了穆止演的民国剧上,荧幕上的他坐在灯红酒绿的歌舞厅,舞台上穿着旗袍的女人搔首弄姿,将勾引两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反正孩子生出来之后我就自由了,我是傻吗?要是跟穆止走了,就算婚内出轨,以后说不定净身出户!”
原来是这样,贺泗的脸更阴沉了。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从外套里将手机拿了出来,助理连发过来的话都显得很激动。
【贺总,太太没上飞机!不过不知道人在哪里,不过看起来有点——匪夷所思!】
然后是一段视频。
贺泗看了一眼余枝,随手点开了那段无声的监控视频。
却见模糊的画面里,余枝坐在椅子上,应该是从机场的超市里买了一堆的零食,狼吞虎咽的吃着,一个面包吃三口以上就是对它的不尊重。
她竟然在视频里,干掉了一袋子的零食。
贺泗的目光落在茶几的零食上,难怪。
余枝还在看着电视,不过是动物频道,几只狼在啃食着狮子的尸体,血腥的气味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冲出来。
此时保姆又出来了,看见桌上的零食眼睛冒着光,这好像大多数都很贵,自己都舍不得给孙子买。
“贺先生,这是给我的吗?”她将袋子打开,忽然有点失望,“怎么都是无糖的,我孙子不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