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泗的呼吸仿佛凝滞了一般,良久才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恨我,想跟我置气……”
“等等……”余枝轻笑了一声,因为鼻梁骨断了,刚接好的鼻腔里带着淤血,声音闷闷的,“贺泗,我可不是那种简单的小白花,你以为隔了四年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因为孩子……”贺泗声音暗哑,余枝对他从未说过一个喜欢的字眼。
“不,不!”余枝冰冷的笑了一下,“其实不瞒你说,我早就知道想弄死那个混蛋了,我想过办法,不知道是我自己太没本事,还是那个混蛋命大!”
他仿佛明白了一些,“所以你想让我护你?”
“你能护我一辈子吗?可是你却有本事将那个男人至于死地,我早知道他会来找我算账,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好歹,而且是贺家的血脉……”
贺泗浑身一震,他不相信这么残忍的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一个女人,究竟能有多残忍,才会拿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
余枝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神,带着报复的快感,“看来那个混蛋也聪明,知道这个孩子碰不得,早知道我就自己拿着肚子往他的脚上撞,你说他能多判几年呢?”
贺泗的眼前一片荒芜的漆黑,他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掐住余枝的脖子,眼睛红的能滴出来。
“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再算计这个孩子,你给我好好的生下来!”他的情绪俨然已经失控。
病房外面的穆止已经听到了动静,推开门冲了进来,见贺泗竟然掐着余枝,脸色顿变。
他冲上来一把将贺泗推开,挥拳上去,全部落在贺泗的胸口,伴随着几声闷哼,贺泗靠在墙上,眼睛里空荡荡的,仿佛一点的光也没有。
穆止过来,给余枝顺着气,她身上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这些更是差点命都没了。
“你疯了是不是,老子报警抓你!”穆止牙齿打颤,他不敢想象自己晚来一会会发生什么。
贺泗看着余枝,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我会找人看着你,等着孩子生出来。”
………………
已经是深冬了,正是北风萧萧,飘雪的季节,余枝站在一楼的客厅中,隔着别墅的院墙,依稀能看见远处未溶化的雪。
贺泗说看管她,没想到竟然将她囚禁在一处刚买的别墅里。
余枝穿着长款的毛衣,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肩膀上披着灰色的披肩,她的小腹已经微微的隆起了。
她再一次往门口走去,刚推开沉重的木门,守在门口的保安警觉的转过头来。
“太太,贺总说您不能出去!”保镖声音寒冽,站在雪地里也似乎不觉得冷。
余枝接触到冷空气,鼻尖有点疼,赶紧随便找个借口,“我来大姨妈了,出去买卫生巾,你们一群男人,不知道多长……”
对方的目光落在余枝隆起的小腹上,一副你骗傻子的表情,悄悄的翻了个白眼,“那就等保姆过来了再去买!您别为难我们,贺总说过,您外出有危险,要是实在不行,您继续听您的胎教音乐去!”
余枝在听就吐了,却只能认命的回到屋里。
她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偷藏起来的零食,一边抓着吃,一边给佳佳打电话。
那头良久才接通,气喘吁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别的事情呢。
佳佳的声音难掩的激动,“师傅,你都不知道,这工作特棒,跟做间谍似的,刚才我跟着正室去抓小三了,那个女人连同她丈夫骗走了家里全部拆迁款。”
余枝又抓了一把薯片,放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然后呢?”
“然后我跟客户将她按倒在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薅住她头发骂了一通!”佳佳怒气未消,“那个混蛋男人竟然还维护小三,真是贱透了!”
余枝拍掉唇边鹅薯片残渣,却听佳佳一直在絮絮叨叨的。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好羡慕你啊,住着普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大别墅,保镖保姆随便使唤,不像我,整天累死累活的!”佳佳的声音里满是羡慕。
余枝苦笑了一声,“我就差一个链子拴着了,都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以后我跟你一起抓小三。”
余枝一提“小三”气氛一下子就变的怪异起来。
佳佳叹道,“你看到新闻了吗?谷雪最近交往新的男朋友了,也是个滑冰的,以前两个人就金童玉女的,现在粉丝也没怎么闹,倒是很祝福的!”
“哦!”余枝的声音,比佳佳想象中的还要平淡。
“那个童淼淼好像也安分了很多,一直在进组拍戏,只是贺泗投资的新剧,她却没有参演,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样了。”
仿佛一切的风暴在这一个月只见戛然而止,上个月的时候,两家的粉丝闹得都上新闻了,连两个女人都发文道歉了。
余枝继续吃着薯片,佳佳那里似乎也很忙,说了几句就要挂断电话,顺便还说了一句,“对了,穆止拍的电视剧正播出,虽然是三番,但吊打所有的人,是个正剧,你要看看啊!”
余枝根本没兴趣,正躺在沙发上,听见门口有动静,还以为保姆买菜回来了,一边挂断电话,一边念叨着。
“我的果冻买回来了吗?是藏在衣服里带进来的吗?别让保镖看见!”
她吃完最后一口薯片,又随手扯过一袋辣条,见没有人回应,半爬起来看了过去。
贺泗!他竟然来了!
明明是他的房子,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余枝却满脸戒备的坐起来,抱着靠枕,仿佛对方是个不速之客。
他黑色的大衣随意的搭在手臂上,窗外的雪光将他的脸映衬的很白,细碎黑发黝黑的瞳仁,他清瘦了很多,但骨相很漂亮,更显得眉目俊秀,棱角分明。
贺泗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几袋零食上,声音中有些不悦,“谁让你吃这些的!”
她手里的辣条都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