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佳佳的声音很着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现在还没有回来,电话被上次被骚扰之后就一直扔在家里,连师傅以前住的房子我都找过了。”
穆止感觉一阵阴云压在心底,“她父亲不是被放出来了吗?最近有没有骚扰过她?”
“没有!我师傅一直藏匿自己的行踪,这次地址被童淼淼的粉丝给爆了出来……”她越说越急,已经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马上过去,你们先去报警!”穆止挂断了电话,就要走。
剧组的人目瞪口呆,助理赶紧上前拦人,“穆少,电影还拍着呢,您这要撂挑子可怎么办,这布景今天就要搬走了!”
穆止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寒冽,“滚蛋!”
剧组的人都被震慑住了,连导演也放下喇叭,看着穆止急匆匆的架势,像是天塌下来一样。
等他一走,服装组的老师脸都绿了,“导演,他把衣服穿走了,那件衣服缝制要半个月呢,可别弄坏了!”
………………
余枝躺在铁皮屋里,呜咽的风吹着屋顶,窗外是不见五指的黑暗,但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青紫的额头上还渗着血,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记忆中最难熬的一天,那天阳光明媚,母亲回家的时候买了一块腊肠,说回去给她炒着吃。
那时候的她只能吃一些剩饭,瘦的皮包骨,听见这话比过年了还要高兴。
她提着腊肉一蹦一跳的回到家里,却见那个混蛋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脚下扔着几个碎裂的酒瓶,而他的手里攥着几张纸。
母亲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将余枝拉到自己的身后。
“你竟然敢骗老子,偷偷将孩子流了,是不是为了这个小贱人!我告诉你,以前不想留着,现在她就别活了!”
他拎起凳子,满脸杀意的走来。
那天母亲拼尽全力的将她推到门外,死死的拽住房门,哪怕是砸碎了三张凳子,她都没有放开手。
她的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循环着,贺泗跟谷雪离开机场时候的画面,
直到一束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艰难的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穿着民国长袍的男人,手上带着玉扳指,乌黑的短发梳了起来。
她这是死了??
穆止拿着砖头将外面的铁链砸开,佳佳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哽咽的道,“明明摄像头拍到在这附近出现过,怎么就是找不到人,这荒郊野岭的,他要是杀人埋尸了怎么办?”
“闭嘴!”穆止听完她的话,脑中的神经被揪着一样的疼了起来。
铁门推开,手电还没照过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已经传来。
佳佳捂住了嘴,却还是发出尖锐的哭声,“是我师傅,她怎么……”
手电照到的地方,余枝就像是个被人遗弃的玩偶,青紫的眼睛,嘴唇上全是血,连头发也已经被干了的血,黏成了一团了。
穆止走过去将余枝抱了起来,才发现地上全是血迹,连耳朵里也有滴滴答答的血珠,那涣散的眼神终于慢慢的闭上。
他的眼睛红的像血一样,“求你了,你千万不要有事!余枝!你给我清醒着!”
急诊室,脆弱的她躺在病床上,刚刚被医生从检查室里推回来,连刚入职的小护士,都被这惨状给吓得不轻。
十几分钟后,医生脸色沉重的拿着片子走了过来。
“鼻梁断裂,耳膜穿孔,脑震荡,情况十分危险!”医生也仿佛松了口气,“不过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穆止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余枝,良久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舍命护住这个孩子,而他的父亲却跟别的女人去了国外,甚至连电话也打不通,真的值得吗?”
病床上,余枝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却见她干裂的嘴唇一遍遍的翕动着,佳佳忙凑过去,她竟然在一遍遍的重复着贺泗的名字。
佳佳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你还想着他干什么?峰峰都已经跟我说了,你在电话你跟他讲了的,说了阳台的花,但他却因为另一个女人挂断了你的电话!要不是……”
…………
爱尔兰。
这里似乎还保存着中世纪的建筑风格,古堡林立,风景独特,节奏缓慢,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贺泗跟着谷雪回到了家里,一处很有年代感的古老建筑。
她的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见了女儿顿时开始训斥起来。
贺泗端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微微抿着唇,整张脸紧绷着,但眉眼却似乎更俊朗了。
他跟对方将一切说明了,然后拿出小辈的姿态来,“作为交换条件,我会等谷小姐退役之后,给她开一个俱乐部,并且帮她跟现在的公司解约。”
她的父母也知道,自家的女儿被黑公司给骗了,接了不少广告,赔的钱也很多,能有人帮她,真是谢天谢地。
夫妻两个看着贺泗,却忽然越来越满意,这样礼貌而有教养的人,还是个富二代,真是不容易遇见。
“好,一会我会去跟老太太解释清楚,老太太看见了网上那些流言,受不了孙女被造黄谣,一时间病了,我怕我闺女胡说,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了!”
贺泗站起身来,这里跟国内是有时差的,他下了飞机就赶了过来,此时有点疲惫了。
谷雪一直坐在贺泗的身边,偶尔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中却是异样的情愫,这一切她的母亲看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假戏真做了。
“对了,贺先生,说句冒昧的话,您真的会跟您太太离婚吗?”
贺泗还没有回答,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陌生人加他好友,但头像贺泗却认识,正是穆止。
他随手通过了,手指刚收回,那边已经发过来几张血淋淋的照片。
那人歪着头,五官已经被血染得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