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有些发红,但最惨不忍睹的却是他的耳朵,耳垂顿时肿了。
“啪”的一下,鸡毛掸子落地,姆妈双腿发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他可是她的旧主,这要是早两年,这得拉到菜市口砍头去。
贺泗也是被打懵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耳朵,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脑袋,这才确认是真的挨打了。
“我……我是自己教训女儿,三贝勒自己跑过来的。”姆妈赶紧推脱,“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贺泗是真没挨过打,只是茫然的转头看着余枝。
“你……”余枝已经没有了刚才挨打时候的狼狈样,垫着脚尖往贺泗的脸上看了两眼,怒气冲冲的指着姆妈道,“你下手这样重,是要将人打死吗?”
说着伸手去摸他发红的脸颊,眼圈含着泪,“疼吗?”
贺泗摇了摇头,手指紧紧的攥着袖子,目光看向姆妈,“请您将她许我。”
姆妈长叹了口气,难得的变得正经,“劳烦三贝勒先出去,我有些话跟我女儿说。”
贺泗走后,姆妈坐在一旁,坐在红木大床上,手中挥着白团扇,哽咽道,“看看你刚才那样子,不过是伤了他一下,你就跟要吃人一样,到底是白养了一个女儿。”
余枝走到床边,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我也是着急了。”
姆妈看着余枝,“男人都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东西,当初我跟你爹成亲的时候,也恩爱了几年,还不是将咱们娘俩当赌注了?”
余枝不发一言,跪在那里,看着母亲眼中转泪。
“你又不是没在那个家中呆过,弄不好你的小命就折在里面,还不如跟着霍屿,即便三二年的厌倦了,至少能攒下不少的银钱,下辈子也算有了依靠。”
余枝看着母亲的样子,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会天晚了,晚上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他住一宿吧,明天便断了。”姆妈难得的性格决绝,“要是你跟他走,那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姆妈。”
余枝忽然想起上辈子时候姆妈从柴房里被拖走时候的情形,这辈子竟然因为自己还成了跛子,这让她不由得红了眼。
余枝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贺泗正站在院子的银杏树下,见她出来,乌沉沉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
“她为难你了?”漆黑的长睫,在脸上留下大片的暗影。
余枝满脸无所谓的走了过去,忽然靠着他很近,眨巴着眼睛,“你这身子娇娇弱弱的,把病治好了吗?不会对那方面有影响吧!”
贺泗皱眉,“什么?”
余枝笑着道,“晚上晚点睡,我去找你。”
正是盛夏,即便是晚上外面也不消停,鸟儿啾啾的叫着,连刮过来的风也是带着热气的,弄的人心浮气躁,连觉也睡不踏实。
余枝躺在姆妈的身边,见她吐了两口痰之后就没有了动静,便悄悄的抓起地上的鞋子,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她出了屋子,直奔着贺泗的屋子过去。
贺泗正叠着衣服,见她蹑手蹑脚的样子,不由得转头笑了一下,“自己家里还做贼。”
余枝枝穿着一件衬裙,她将一只手高高的撑在门框上,长发散乱的披在双肩,一种万种风情的样子,“采花贼吗?不过你这小模样生的不错,这花我要了。”
贺泗还是在乎规矩体统的,叹道,“快回去,你姆妈还在家呢。”
余枝却忽然走了过来,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就是让他看见的,这样就不会拆散咱们,她真是疯了,一心让我嫁给霍屿,也太势利眼了些。”
他的自制力却是不错的,沉声继续道,“回去。”
灯光下,余枝长睫跟小飞虫一样乱颤,然后伸手扯开了以及的衣带,她的脖子上带着一个赤金链子,不断的摩挲着精致的锁骨。
她“噗嗤”的一声笑了,“这么不中用?”
任何男人就经不住这样的被女人讽刺,下一秒两个人双双跌入床上,一时间屋内一片暧昧,只剩下风吹动头顶的灯,“吱吱呀呀”的不断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结束了,余枝的身上跟水洗了一遍一样,躺在床上,见贺泗正起身穿着衬衣,喃喃的道,“我今晚不想回去了,我姆妈看见了看见,大不了给我的腿打断了。”
贺泗皱眉,“不行。”
余枝却抱着他的腰,明明热的要死,就是不撒手,“那你给我扇扇风吧,我热的睡不着,一会就走。”
贺泗没有拒绝,拿起一旁的蒲扇,给余枝扇着风。
灯光明明灭灭,偶尔有小飞虫撞在灯泡上,一团团黑影随后落下,带着不顾一切的勇,即便落在地上成为泥。
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影从隔壁的房间过来,姆妈站在暗影处,隔着窗户,看见余枝张恒躺在床上,衣服散乱,但睡在床上,却是无比的香甜。
贺泗坐在床边,一直扇着风,即便胳膊累了,就换另一只。
姆妈站在窗外一个多小时,就看着贺泗一直扇着,却见睡梦中的余枝慢慢的睁开了眼,咕哝了一句,“给我倒杯茶来,我有点渴。”
贺泗没有任何犹豫的端来了茶水,将她半拥在怀中,满脸宠溺的看着她将茶水喝完,又倒头睡下。
姆妈叹了口气,走过去敲了敲门,很快贺泗就出来了,目光很沉。
“算了,如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我也没有别的说的了。”姆妈擦了擦眼泪,“你是个金玉一样的人,原本是我们高攀不上的,就算是以后厌了,给她一条活路,别跟你父亲后院的那些女人一样。”
贺泗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请您放心,我跟余枝死生不离。”
姆妈心口一条,从觉得不吉利,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样。
第二天余枝一睁开眼,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劈柴的声音,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自己,“完蛋了,在这睡了一夜。”
然而就在这时候,身边传来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