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枝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淡然笑了笑。
一个滚烫的手落在她的后背上,她抬眸,却见穆止带着蛊人的笑,坐在了她的身边。
“小周,这几天忙,没来得及过去,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周老对我也有恩。”穆止满脸真切。
小周想起来了什么,看向余枝,“你的花圈送了两份,贺泗帮你送给一份,穆少也送了。”
余枝眼中暗淡,“哦。”
小周看向了穆止,“对了,穆少今天没有戏份,怎么过来了,我问过导演了,你的戏都推到后面了。”
“过来看看。”穆止扯了扯唇。
小周看着两个人坐在一起,十分的和谐,难得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在一起拍戏拍久了,看着你们两个特般配。”
说着又自顾自的笑了一下,“对了,贺泗以后都不会过来了,人家现在水涨船高,连外面都传,贺家以后都是他的了。”
余枝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
正好道具组的负责人走了过来,看见余枝,跟见了救世主一样,“卫老师,您老公之前定做的那把仿真短刀不见了,就是霍屿的那把,这两天天片场要用,您看能不能联系他,再定制一个过来。”
穆止眼中带着算计,“好巧啊,那把刀的真迹我刚买下来了,正好再车上。”
余枝看向穆止,他算计人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声音不大,却传到了余枝的耳朵里。
小周也觉得惊奇,很快穆止的助理就将那把精致的短刀拿了过来。
他拿过来打量,沉甸甸的,带着年代感。
“几十年没用了,鸡都捅不死。”穆止轻笑,“挺贵的,他们拿着我不放心,要不小周你拿着吧,今天你不是在片场吗?!”
小周很喜欢这把短刀,拿在手里不断的掂量着,“放心,我一直带着,谁也拿不走。”
穆止的手搭在余枝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我先走了,一会小心一点。”
今天拍的戏是余枝被欺骗的戏份,有爆破戏,周围都是逃难的人,余枝没有穿精致的旗袍,一身粗布衣衫,脚下的鞋子上带着破洞,黑梭梭的脚趾钻出来。
小周坐在导演的身边,手里还拿着那把短刀。
周围是残垣断壁,呛的人不断的咳嗽。
化妆师正过来给余枝补妆,谁知一群人已经冲到片场来了,手中拿着棍棒,杂七杂八的人,将片场的保安都吓得不敢说话。
贺轻航走在最前面,被众人拥簇着。
“你……你还敢来片场,我爷爷就是被你给气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小周叫嚣着,“别人怕你,我不怕你。”
贺轻航的目光落在余枝的身上,眼中带着冰冷的恨意,他是来给自己的妹妹出气的。
他冷笑的吩咐过来的人,“把片场的东西都给我砸了,我看谁敢给我胡乱的拍,毁我贺家的名声。”
那些人得了命令,开始推到剧组的帐篷,摄影的器材,连剧本也被抢走撕碎。
余枝站在那里,看着周围惊恐的跑龙套演员,谁也没见过这个架势。
忽然一个鸡蛋砸在了余枝的脑袋上,碎裂之后,臭烘烘的蛋清从她的刘海上一滴滴的往下落。
贺轻航的嗤笑声传来,“你们怎么回事,欺负一个女人干什么,虽然她现在演一个乞丐,但你也用不着这样帮她吧。”
众人哄笑着,又有几个鸡蛋砸在了余枝的身上。
臭气熏天,众人都退开了很远的距离。
她抬起脸来,看着无法无天的贺轻航,眸中极冷。
贺轻航慢慢的走到余枝身边,捏着鼻子,“就算你演的都是真的有能怎么样,我告诉你,是祖母让我来的,她说,余枝那样的贱人,下场活该。”
余枝看着凌乱的剧组,“都说你知书达理,没想到还能做混混的事情。”
“你也真是下贱,不想要贺泗了,就扯上了穆止,我告诉你,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小周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推开试图拦截的导演,冲了过来,“贺轻航,你要再欺负人,我就拿刀捅死你。”
贺轻航看着对方手中的刀,嗤笑道,“你敢吗?上次我去医院的时候,你还不是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周老一生辉煌,没想到能生下你这么个没用的孙子,真是后继无人了。”
受不得这样的刺激,小周拔出来那把刀,猛地冲着贺轻航刺了过来。
余枝看着刀刺入骨血,滚烫的血液喷溅出来,落在她的脸上。
小周茫然的看着倒下去的贺轻航,“我,我没有想过杀他,这把刀连鸡都捅不死的,穆止说过的,他说过的,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周围一片尖叫声,“杀人了。”
…………
年代久远的别墅,经过几次三番的翻修,还是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就算屋里燃了香料,却还是这挡不住。
穆止回别墅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屋内并没有开灯,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床尾。
“没伤到你吧。”穆止声音温柔,“晚上也没有吃。”
影子动了动,“他怎么样了?”
“死了,大出血。”穆止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刚才我去了贺家,你是没看见,那两个畜生当场昏死过去,才几天就连丧两个孙子,这样的惊喜他们一定高兴的很。”
余枝走到床头,开始拧动上面的开关,调节亮度。
“你果然厉害,从贺轻路昨天来这里你就开始下棋了,让她知道咱们的事情,也知道贺轻航今天一定会去报复。”余枝轻扯唇角,“我也是你的棋子。”
台灯的光很暗,她的五官笼罩在一片淡光中,带着一种悲凉。
“他们老了,算计起来太容易了,贺家的子孙里,也只有贺泗是个聪明的人,但他喜欢你,只要拿捏住他的这个软肋,毁了整个贺家轻而易举。”穆止满脸得意。
“可你也毁了小周的一生,他成了杀人犯!”余枝将台灯的光调到最大,冷岑岑的光照出她脸上的怒意,“完全可以想别的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