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霜低着头,一副战战兢兢,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二嫂。”
贺泗虽然不喜二房,但态度还算恭敬,“祖母,二伯母。”
孙彗死死的盯着余枝的肚子,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怒意,“卫喜,这是你二伯母吕眉,父亲是外交官,出身名流。”
说着目光跟钉子一样的落在许一霜身上,满脸的得意,恨不得将出身卑微的许一霜踩在泥里。
许一霜不敢抬头,“我去看看饭准备好了吗,不是一会家里来客人吗,要不我去做几个拿手的菜,就怕客人不喜欢。”
这简直是自己自降身份。
贺泗拧着眉正要说话。
却见余枝捂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一脸无辜懵懂的样子,“妈,您孙子还等着您陪着呢,他最喜欢您这个奶奶呢。”
二房的脸上顿时十分的难看。
很快贺老爷子将贺泗叫了过去,许一霜跟着孙彗去打麻将,余枝百般无聊的去了后院,坐在凳子上,等着那个人。
果然,却见一身名贵西服的贺轻航走了过来,看起来状态很差,应该是挨训了,他见了余枝,就跟闻见肉腥味的狗,飞快的走了过来。
他肆无忌惮的将手放在余枝的肩膀上,“听说你怀孕了。”
余枝挑了挑眉,“是啊。”
贺轻航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亲昵的拉着她的手,眼中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只恨不得将深情两个字刻在脑门上,“我们说好的在一起,这孩子来的真不巧。”
余枝装出一脸懵懂的样子,“我还是要跟二哥在一起的啊,这孩子二哥也可以养,以后叫您爸爸,反正都行贺,连姓氏也不用改了。”
以前贺轻航还觉得她是真蠢,现在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扮猪吃老虎,在这里说让自己当接盘侠,其实还想跟贺泗在一起。
他深情的道,“这怎么可以呢?没事的,要不别要这个孩子了,以后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余枝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外面不是说贺家会断子绝孙吗?二哥万一真的没孩子呢,要不我去跟爷爷商量一下,这孩子……”
贺轻航再不懂就是傻子了,忽然冷笑起来,反倒将最后的伪装也撕了下来,“别装了,你这个坏透了女人,还真当我是蠢货吗?”
余枝用手撑着下巴,“哎呀,被您看出来了,我可不是那个付蕊,现在她父母都成什么样子了。”
见已经撕破脸了,贺轻航怒斥道,“把我给你买的那些东西都还给我。”
余枝看着他,眼中全是阴狠的表情,气势是一点也没输给他,“哦,原来二哥给弟妹买东西也会要回去,一会穆止就过来了,我一定会告诉他,贺家都是些什么人,让他也戒备一些。”
贺轻航气的牙根痒痒,“好,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拂袖而去,余枝在后院呆了很久,才往前院走去,正好看见穆止过来。
他被佣人领着,身上穿着西装,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满脸的不耐烦,“你家老宅子得几百年了吧,晚上得闹鬼吧,这也能住人!”
佣人还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
穆止一眼就看见了余枝,挑了挑眉,“拜你所赐,我原本还有去拍戏当幌子不来,现在剧组停工了,只能来这里了。”
余枝似笑非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说话怎么还这么客气,要不我带着你过去吧。”
穆止还介怀着上次泼她鸡汤的事情,正好想找个借口道歉。
两个人并肩往正院走,身边是很有年代的围墙,余枝忽然有一种时光回溯的感觉,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
“上次的鸡汤……”
余枝看穿了他的想法,挑着眉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计较了。”
他挑眉,“哦?”
余枝开口问道,“你要回答我,你屁股上有胎记吗?是不是蝴蝶形状的?”
穆止一个踉跄差点装在灰色的墙砖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余枝,“咱们以前是不是交往过,或者以前交往过,我抛弃过你,你过来报复的?”
余枝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穆止满脸正经,“你怎么连我屁股上的胎记都知道。”
余枝忽的整个身体就僵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全是泪珠,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能个给我看一眼吗?就一眼,我看看是不是……”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贺轻路已经迎面走了过来,眼中生寒,“卫喜,你什么意思啊,这是我未婚夫,你还真是入戏太深了,将自己当余枝了,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你的霍屿,放尊重一些。”
穆止看着余枝的脸色已经不对了,也没有问什么,毕竟有贺轻路在,“走吧,带我去见长辈。”
他说话彬彬有礼,贺轻路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多情,但是不渣,至少她听说跟他在一起过的女人都得到了不少好处,这样的人最适合联姻了,以后她已经不能生育了,以后可以让别的女人生。
余枝看着两个人一起往正厅的方向走去,忽然唇角微微的勾起,她真的很期待,那两位看见穆止脸上时候的样子。
正厅里,贺泗坐在沙发上,沉默的好像不存在一样,许一霜依旧在端茶递水,找点存在感,却被人忽略嫌弃,她也不在乎。
贺老爷子带着眼镜,眼底已经有了一点的不悦,“怎么还没过来,就说穆家那种暴发户不怎么样,看看都误了时间。”
孙彗连忙笑着道,“听二儿媳妇说,那孩子生的一表人才,还演了电影呢,将来说不定是大明星呢。”
许一霜赶紧道,“就是,跟小喜一起拍的,他演的霍屿。”
这个名字一出,两个老人的脸色顿时不好了,然后下一秒,只见带着眼镜的贺老爷子忽然睁大了眼睛,浑身都在发抖,“霍屿,霍屿……”
许一霜笑着道,“是霍屿。”
而就在这时候,穆止慢慢的走进了屋子,他逆着光,五官有些模糊,但随着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了两位老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