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航神情古怪,但很快又是谦和的样子,“祖父,小泗的妻子上次还去机场接我,毕竟已经登记结婚了,移不移族谱的事情,将来再说。”
孙彗刚才被骂,此时一张老脸在众人的面前丢尽了,坐在那里阴沉着脸。
当初贺老爷子娶了好几房妻妾,不过后来改革,都被遣散了,只有她因为生了两个儿子而被扶正,但私下里人们也嘲笑丫鬟出身,上不得台面。
当初贺老爷子也不知遭了什么报应,年过四十才有了儿子,差点断子绝孙。
贺老爷子看着桌子上已经冷了的饭菜,又看着站在一旁的儿孙,“咱们一家子齐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还没死的,你们少揣着别的心思,我累了,去休息了!”
贺轻航将两个人送到老宅门口,脸上噙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却一直往余枝的身上瞟。
余枝又是那种脑干缺失的样子,眼中满是崇拜,“二哥果然厉害,才一句话就劝动了爷爷。”
“爷爷是舍不得小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露出难掩的凶光。
“不,不是哒,就是二哥比贺泗说得上话!”余枝走上前,不顾贺泗的眼神,亲昵的拉上对方的胳膊,“改天一定请二哥吃饭。”
她将舔狗的嘴脸表现的几乎到了极致,贺轻航果然脸上露出快意,“一定。”
贺泗自始至终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目送贺泗和余枝离开,看着车远去的方向。
他神色冷沉,转身去找孙彗。
孙彗见他进来了,咬着一口假牙骂道,“你祖父看那个小杂种竟然比你还重,当初你祖父看他如眼中钉的时候,就应该别留他。”
贺轻航启唇冷笑,“别看他表面上对爷爷恭敬,实则那些往事还记着呢。”
祖孙两个相视一笑,孙彗的声音苍老而又得意,“是啊,否则当初也不会那么痛快的跟贺家断绝关系,别忘了还有他摔断腿的那次,那时候看来是真记在心里了。”
贺泗当初被他父亲强行留在贺家,有一次贺老爷子带着助理正要出门,正好看见贺泗从二楼掉下来,摔在草坪上。
那时候小小的他腿上全是血,躺在地上颤抖着,一双乌沉沉的眸子看向贺老爷子的方向。
贺老爷子看向他的目光中只有鄙夷和不屑,冷冷的跟助理说,“晦气,大早上的就见血光,今天是大生意,要是谈崩了,我饶不了他!”
他的声音大,地上躺着的孩子听的清清楚楚,那双雾沉沉的眼中,最后一抹光消失殆尽。
助理想不到一个老人能有多冷漠残忍,看着鲜血淋淋的亲孙子说出这样的话。
那天贺泗是被家里的佣人送到医院去的,小腿断了,打着石膏继续去上课,只是在贺家永远都是沉默寡言。
贺老爷子信佛,直到那天捻着佛珠,穿着中山装的算命的来家里给贺家两位少爷看面相。
他看着两个孩子讳莫如深,直到看见了放学回来的贺泗,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这孩子将来能救贺家于水火,是个有福气的。”
贺老爷子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当即就决定要将他写入族谱。
孙彗越想越气,咳嗽了几声,“我看着那个叫卫喜的女人,总是让我想起另一个烦心的人,你对那个女人有心思,别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想羞辱贺泗用别的办法,别再抢他的女人了,这个看起来不像上一个!”
“奶奶,我倒觉得她是个蠢透了的女人!”贺轻航冷哼,“而且我已经联系上了她的老板,很快就有一场大戏等着她呢!”
车子在路上行驶,余枝看着路边的药店,“停一下!”
他停下车子,却见她跑进去片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盒避孕药。
“你要干什么?”他原本清淡的声音里,尾音有点发颤。
“事情解决了,要吃药啊!”没有水,她直接将包着糖衣的药片塞进喉咙里,艰难咽下,“我不会生下贺家的孩子的。”
贺泗转过头来,眼底是看不懂的情愫。
“你手里的药片不能百分百避孕,万一怀上了呢?”
余枝喉咙有点疼,入喉的苦,“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会去医院。”
贺泗呼吸一滞,“你喜欢穆止。”
“不,我喜欢的是他那张脸,跟霍屿一模一样的脸。”余枝目光迷蒙。
“你不是余枝!”他冷漠道,“别入戏太深。”
余枝刚要说话,贺泗的手机却响了,是许一霜打来的。
“看来她已经知道消息了,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余枝已经伸手点开了接听,然后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电话那头传来许一霜沙哑的声音,“小泗,你早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昨晚我也想了很久,是不该为了那些身外之物,放弃小喜,你做的对!”
余枝看着窗外,高楼大厦是无比的陌生。
…………
“大家今天都注意一点,今天穆少带着宠物过来,人多手杂的大家都注意一点!”副导演跟狗腿子一样拿着喇叭喊着,“要是谁惹了他再罢演,我直接开除。”
说着目光落在余枝和贺泗身上,两个人是罪魁祸首。
这场戏还是在夜总会拍的,余枝已经化好妆了,正看着剧本,听见他喊,头也没有抬起来一下。
贺泗在跟编剧讨论着场景布置。
几个剧组的员工谈论着,“哎呀,这贺少养的宠物一定不一般,一定是大型犬,要是大蟒蛇大家也得夸,不许害怕,别得罪了那位大爷!”
几个小姑娘吓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当场辞职。
“来来来,快给咱们的穆少搬椅子!”副导演的声音里全是讨好,“您养的宠物可真是不一般啊,这得国外的品种吧,这大红冠子,这羽毛漂亮的,不愧是您养的!”
余枝终于抬起头来,只见那天从早市上买来的大公鸡正雄赳赳气昂昂的进来。
她上次去买它的时候,它还缩着脖子躲在笼子里,此时已经换了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