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泗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咖啡,“我不喝。”
副导演看着美女的脸色变了,顿时尴尬的笑了笑,“别瞎想,他只喝清茶,活的跟古董似的,这是我们的指导。”
丁云疏笑了起来,“哎呀,我认错人了,长得这么好看不做演员可惜了。”
余枝只当没有听见,低头背着剧本。
丁云疏演的角色是余枝曾经的一位故人,两个人一起演了《歌女》,只是她命薄,遇见了渣男,骗走了全部身家,后来在战乱中下落不明。
角色戏份不多,但是很讨喜,难怪小有名气的她会过来客串。
换装的时候,余枝听见丁云疏问化妆老师,“姐姐,那个贺老师听说学历很高,女朋友一定也不错吧!”
在剧组里的人都是老油条了,化妆师抿嘴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从没见过他有女朋友,不过剧组里几个小姑娘去搭讪过,太清高了,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自然配不上人家,也只有您这样的才有机会。”
丁云疏长得漂亮,满心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余枝已经化好妆了,她穿了件正红色锦缎旗袍,挖了鸡心领,露出胸口的细白的皮肉,乌黑的发上带着两枝玫瑰,站起身来,玲珑的有致的身段让好几个男人移不开眼。
终于知道周老为什么选她了,真是扮上什么就是什么。
夜总会是按照之前的老照片复刻出来的,还找了一些白俄佳丽,舞台上挂着灰色的绉纱,里面的舞者入若隐若现。
丁云疏打扮完站起身,慢慢的走到贺泗的面前。
“贺老师,这夜总会的玻璃五彩斑斓的真好看,您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余枝冷嗤,这话题找的生硬,不过男人们都吃这一套,毕竟被这样的大美女崇拜,大多数人都会炫耀一番。
助理正战战兢兢给余枝拿了一盒剧组发放的草莓,她拿着牙签插了一根,边看边吃。
贺泗抬起头来,声音平淡无澜,“手机给我。”
这些连丁云疏都有点呆住了,“哦……好!我把锁给你解了!”
化妆老师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跟同事小声的嘀咕,“我去,这么直接就给电话号码了,原来他喜欢这一挂的啊!”
余枝平静而冷淡的吃了一颗草莓,然后拧眉又还给了助理,“酸,不吃了!”
助理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着头接过了包装盒。
远处,贺泗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翻动了几下,然后还给了丁云疏,“搜出来的很详细,自己可以看。”
他嗓音礼貌而又生疏,倒是丁云疏脸色难看,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等一下!”余枝又叫住了助理,“草莓给我吧,我忽然觉得还行!”
晚上收工,丁云疏给大家买了饮料,她穿着风衣,带着帽子走到了余枝的面前,将饮料递到了余枝的面前,“还有我几场戏,合作愉快。”
余枝接过奶茶,“谢谢。”
“你和贺泗正在交往吗?”丁云疏生硬的问了出来。
余枝诧异,“我们今天没有说一句话,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今天看了你二十三次,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余枝扯了扯唇,“那你可能看错了,我们不熟,就认识而已!况且我是这部戏的女主演,他看我正常不过。”
丁云疏正要说话,只见贺泗走了过来,看着余枝,连余光都没落在她身上一下。
“收拾好了吗?我送你回家!”大家累了一天了,脸上都是气虚无力的状态,而他却已经如佛龛里的神佛,整洁干净。
丁云疏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余枝的身上。
余枝的眼中没有温度,“咱们不顺路,我一会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贺泗的手机上来了一个电话,他看了一眼随手挂断。
剧组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丁云疏要追贺泗的事情副导演很快就听说了。
他跑过来拍着贺泗的肩膀,“一会你送我们的大明星回家,她还问了我不少古代文学,我读书少,你知道的多,给她路上解解惑!”
余枝感觉有点可笑,贺泗怎么可能答应。
下一秒,“好!”
…………
大学的教室,保安催促了几次,戴眼镜的男生在背着包出来。
路边的灯很暗,他得尽快回去,否则宿管又要关门了。
然后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清冷的身影散发着压迫感,像是天上茭白的冷月,就被侵染了一身的凉。
“我一直联系你,你没有接电话。”贺泗看着他,“咱们在医院见过,你叫阿东,因为我妹妹的过失,你母亲死了。”
阿东神经绷紧,“我现在不想再提那些了,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贺泗继续挡着他的路,“贺轻路的事情跟你有关。”
在查到他消息的时候,贺泗已经猜出来了。
二房不敢大张旗鼓的查什么,只能认栽了,只到处找那个彪哥,生怕这件事走漏了风声,贺轻路找不到好人家嫁了。
“是我做的又怎样?我换了那杯酒。”阴冷的风刮了过来,阿东嚎啕大哭,“是不是我妈死了,就跟蝼蚁一样,没有人给我们一个公道,我自己要公道怎么了!我念的是律师,书本上教我的都是公平的,可贺家让我明白了现实!”
贺泗眼神冷寂,“那天晚上穿旗袍跳舞的人有没有帮你?”
“那个跳舞的是你妻子,没想到嫁进贺家的人也会做那种事情。”阿东擦着眼泪,“其实我也算帮了你,要不是我趁乱换走了酒,当初受辱的就是她了,再说她不是贺家的人吗?为什么要帮我?”
他似松了口气。
贺泗黑魆魆眼底有着看不懂的情愫,“跟我去警察局。”
阿东浑身发软,却记起来余枝跟他交代的话,强装镇定。
“好啊,我跟你走,我妈走后,我爹也下不来床了,学校也会把我开除,前途毁了就毁了,谁让我们惹上了贺家的人呢!”
余枝打车回到家中,见客厅的灯亮着,只以为贺泗回来了。
却见许一霜正坐在沙上抹眼泪,见余枝回来了,抽泣起来,“孩子,妈知道你最近改了,可我也没有办法了,不能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