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初靠在浴桶内,微眯着眼倚在桶壁。
映柳与她相伴多年,知道她沐浴不喜人伺候,一早便退了出去。
备的水也正是她喜欢的温度,以至她并未发现异常。
她掬起一捧水,任由其顺着手臂,滑过锁骨。
最后再次与桶中的水汇聚。
正当她玩的不亦乐乎时,忽然听到屏风后传来一声脆响。
仿佛是她放在外面桌子上的发钗,被撞掉地上的上声音。
“谁!”黎少初眼眸瞬间眯起,看向屏风。
外面的烛光摇曳,将一道修长的身影投在屏风上。
看的并不真切。
黎少初一怔,微抿唇瓣。
身影依旧站在那儿,与她只隔了一道屏风。
方才的声响,让黎少初下意识站起身。
此时,正不着寸缕的站在浴桶中。
这个时候还能进入这个房间,只能是一直夜不归宿的程时桉。
猜到来者是谁,虽然隔着一道屏风,对面并看不到她。
黎少初还是有些不自在。
许是疏忽,今日映柳将她的脏衣物带下去后,并没有给她带来新的。
黎少初瞧了片刻,随后伸手从一旁撕下一块纱帐,裹在身上。
她抬步走出浴桶,并没有急着走出屏风。
先露出一个脑袋,瞄着来者。
目光所至,程时桉正背对着屏风。
不过,看他耳尖泛红的样子,只怕方才已经看到了。
“你怎么回来了?”黎少初诧异地开口。
“我仿佛不曾说今夜不回来。”程时桉保持着背对屏风的姿势,不敢扭头看黎少初。
黎少初沉默片刻。刚从温热的水中出来,加上凉风吹过,黎少初不由自主的将纱帐裹得更紧了些。
程时桉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清润的声音缓缓开口:“有些冷,你早点上床吧。”
“好。”黎少初应声。
随后迈步从屏风后走出。却停在屏风前,迟迟不曾再动。
她蹙眉看着身上的纱帐,虽说有遮挡,身形仍若隐若现。
半晌,抿了抿唇。烦闷的瞥了眼床。
要想过去,必须经过程时桉眼前。
低下头面色纠结,想着是否要开口让他先闭上眼。
程时桉背对屏风,不敢侧眸看黎少初。
面色缓缓恢复了清淡的颜色,心情也由刚才的悸动恢复平静。
发现黎少初迟迟没有动静,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扭头看了过去。
目光触及她时,瞬间便发现,她此时只披着一件纱帐。
许是离得有些距离,是以,即使隔着纱帐,程时桉仍将她的身姿尽收眼底。
眼底攸然染上挣扎之色,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起。
喉结滚动,他失控的望着她,眼神愈发迷离。
黎少初抬眸,便对上一双即将失控的眼。
心头一震,下意识便要躲回屏风后。
太过慌张,方转过身便踩到拖在地上的纱帐末端。
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地面倒去,黎少初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程时桉原本收回的目光,因她的声音再次看去。
当看到她马上便要倒地时,下意识扑过去。
手忙脚乱间,纱帐被无意扯落。
等程时桉将人扶起时,黎少初此时才真的,一丝不挂的站在他的眼前。
一片雪白映入眼帘,程时桉怔在原地。
方才为了接住黎少初,屏风已经被撞倒。
黎少初一点能遮蔽的东西都没有。
她羞红了脸,双手环住那两处突起,却挡不住程时桉的目光。
黎少初大脑一片空白,下一刻,看到程时桉宽大的外袍。
念头一闪而逝,行动不经大脑,瞬间扑进他的怀里。
她将他身上的外袍向外扯,遮住自己的身躯。
程时桉还没从方才的视觉冲击中缓过神,娇软的身躯便扑进怀中。
他出于本能的伸手将人抱住,触手的光滑使他几欲失控。
闭眸,强压下心中的欲望,再睁眼,已经恢复些许清明。
“婠婠,你这样,我真的会失控。”他勾唇,低头看着只露出半个脑袋的黎少初。
这话使得黎少初将头埋得更深了些,闷声闷气道:“去床边。”
见她这如鹌鹑一般的模样,程时桉低笑出声。
第一次见她这般,程时桉很想多看一会儿。
可她的脾气程时桉很清楚,只怕他再说什么,她就要生气了。
顺着黎少初的话,程时桉轻拥着她的身躯,朝着床走去。
“到了。”程时桉挑开床幔,空出的手则安抚的拍拍黎少初。
“你闭上眼。”黎少初缩在他怀里开口。
程时桉唇边挂着宠溺的笑意,听话的闭上眼:“好了。”
黎少初怕他撒谎,从外袍中探出一双眼睛。
见他果真闭着眼睛,便安心的从外袍中出来,飞快的钻进棉被。
“好了吗?”程时桉含笑开口。
虽然看不到,可毕竟是习武之人,耳朵很敏锐。
“好了。”黎少初只露出一双眼睛。
程时桉闭着的眼睛睁开后,黎少初将手从被子中伸出,指了指早先的软榻,“你也快去休息吧。”
闻言,原本笑吟吟的程时桉,面色瞬间一沉。
转眸看看空荡荡的软榻,再看看黎少初睡的地方。
半晌,无奈叹息。
他俯身,将黎少初额头上的碎发撩到一边,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婠婠不愿意与我同榻而眠吗?”
“不愿意。”黎少初脱口而出。
看着程时桉愈发幽深的眼,连忙开口,“我……我还没准备好。”
“那好。”程时桉起身,背对着床脱下外袍。
紧接着便将衣物一一褪下,只剩下里衣。
他朝着软榻走去。黎少初悬着的心方才落下。
正欲放下床幔,不料竟看到程时桉去而复返。
他只是吹灭软榻旁的一支蜡烛,便再次来到床边,在床边坐下,伸手脱去鞋袜。
“你做什么?”黎少初警惕的看着程时桉,将被子向上拉了拉。
“慢慢就习惯了。”程时桉看了一眼,淡淡开口。
话落,程时桉放下床幔,在外侧躺下。
他侧身面对黎少初,后者霸占着所有被子,将头整个埋在里面。
程时桉轻笑着看着她,搁着棉被戳了戳黎少初的脸,“所以,婠婠可愿意分我些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