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道人闻言一怔，“秦姝？”
虽然他不知道秦姝是怎么认出阿仰的，但整个玄天门如今也确实只有秦姝会浩渺剑法和浩渺身法。
阿仰看着他，反问道：“哦？原来她叫秦姝么？我倒是忘了问，只是跟她打听了你如今的下落。”
玄天道人微微颔首，他在鬼界的事儿如今玄天门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这算不得什么秘密。
“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该不会只是来跟我叙旧？”
玄天道人心中清楚，他们认识了数百年，一起在玄天门数百年。
虽然算不得多久，但他懂阿仰。
若是自己，或许去寻阿仰叙旧，但他却不会来寻自己。
阿仰在认识他之前，早已经渡过了漫长岁月，但他从前的遇上的人却从来提也不提。
阿仰听了玄天道人这话，也笑了起来。
“玄天，还是你懂我。我此前来找你，确实是有些事。”
玄天道人看着他道：“你说。”
阿仰听他这样说，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在鬼界的时日也不算短，可知道鬼界是否有通往魔界的通道？”
玄天道人径直摇了摇头，“不曾。”
“如今的鬼界只连接着修仙界和凡间，同其他大千世界皆无往来。”
阿仰的眉头拧了起来，“可否有其他的法子打开一个通道？”
玄天道人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抬起眸子对上了阿仰的视线，“打开通往魔界的通道？你是想毁了魔界？还是想毁了鬼界？”
阿仰也没想到玄天道人问得这样直白，抿着唇反驳道：“我不过是想寻你来方便一些。”
玄天道人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下次我可以去看你。我转修鬼修之后倒是有一点好处，那魔界的魔气都对我无用了。”
除了愿力，他什么也吸收不了。
阿仰想了想，最终取出一块传讯玉简，说道：“留个灵息吧，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玄天道人倒是也没拒绝，取出传讯玉简跟他互相留了讯息，才目送着阿仰离开了。
直到阿仰彻底离开了他的视野范围，玄天道人的唇角才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他就觉得这次的阿仰比较奇怪，果然来者不善。
人活一辈子都是会变的，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从前那样，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一千多年的时光是白白流逝的。
过去的这九天，阿仰跟他一起去了许多地方，一起追忆往昔。
看上去十分和谐，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阿仰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阿仰是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光的，他若是压着性子陪着自己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情，那绝对是有事相求。
从前他就是这样，如今也是如此，在这一点上倒是从未变过。
就是不知道他所求的事是什么，到了最后他也没开口。
但他却十分肯定必然不是跟魔界和鬼界的通道有关。
他们魔修少了一魂一魄，根本抵挡不了鬼界的阴风，谁会没事儿来这里找罪受？
他说想探望自己方便一些，或许……只占了他真实意图的两成吧。
玄天道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阿仰不提，他也不会多说。
他死的时候早过了被逼堕魔的时候，他的堕魔是自愿的。
玄天道人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什么苦衷，但知道他堕魔了，却比知道他死了还让人难受。
玄天道人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取出了传讯玉简。
还得给他那傻白甜徒孙发个讯息说一声，可别人家一问，就什么都说了。
秦姝才刚刚经过一早晨的修炼收起了剑，就收到了自家师祖的讯息，秦姝有些惊讶，师祖几乎从未主动给她发过讯息，是鬼界出什么事了？
秦姝拧着眉头点开一看，看着师祖的嘱咐，她的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了。
玉简上只有一句话，【离阿仰远点。】
秦姝写了一长串的解释，最终掐了个法诀却删掉了。
只回了一句，【师祖，阿仰去寻你了？】
玄天道人：【来了，又走了。他活了无数年，不是你这点心眼子能对付的，离他远点，对谁都好。】
秦姝想了想，回了一句，【弟子明白了。】
谢释渊告诉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师祖告诉自己离阿仰远点。
这个阿仰……确实应该有点问题。
是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了，从鲲鹏一族和谢释渊口中得知他们两族只是有些嫌隙，但他们最终的敌人都是神族。
又从阿仰口中得知玄天门的建立也跟他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两相结合，让她对阿仰也有了天然的亲近。
如今再回头看，这位……果然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
秦姝将传讯玉简收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谢释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屋檐底下看着她。
见着秦姝看了过来，谢释渊冲着她一笑。
秦姝走了过去，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秦姝想了想，又道：“方才师祖说，阿仰去了鬼界。”
谢释渊眉梢一挑，“魔族去了鬼界？”
魔族本身的神魂并不稳定，他想去鬼界肯定是有人帮了他的。
而这个人毫无疑问一定是螣蛇，整个魔界应当也就只有螣蛇有这本事了。
他们为何非要去一趟鬼界？目的到底是什么？
两人思索了许久，一时半会儿也毫无头绪。
良久，秦姝突然抬头看向了谢释渊，问道：“大蛇，鬼界是哪位大能破开的？”
秦姝此前听说过，鬼界不属于三千大千世界，它是后天被大能破开的小世界，就连其中的轮回都是大能一手引渡的。
谢释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前我在仙界，对此间的事情并不知晓。”
秦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既然鬼界是一位大能破开的，那么他们会不会是奔着大能留下来的什么东西去的？”
谢释渊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你若是这么说，那我更倾向于……他或许知道了愿力的作用。”
鬼界就相当于一个盛满愿力的罐子，对于需要愿力的人来说，整个鬼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秘宝。
很难不被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