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看着面前苦着一张脸的男人，死去的记忆突然又重新活过来了。
她好像似乎是留了个备用徒儿在宗门的，就是这阵子有些忙，差点将他给忘了。
游子衿也是个机灵的，他一看秦姝这神色，顿时就悟了。
“师尊，你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秦姝怎么会承认？
她轻咳一声，义正严词地说道：“这哪儿能呢？！最近有些忙而已，你练得如何了？如今什么修为？”
游子衿听她问起自己的修为，脸上的笑容扬了起来，“若不是到了练气八层，又怎么敢来见师尊您呢？”
秦姝闻言有些惊讶，最开始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游子衿竟然真的到了练气八层？
“什么时候到的？”秦姝问道。
“肯定在三个月之内，不会有假，外门的许多师兄弟们都可以替我作证。”游子衿信誓旦旦地说道。
秦姝微微颔首，“倒是不错，你再接着练。待我回来再去找你，我约了人，还有些急事要办。”
秦姝说着话，就急匆匆地要往山下赶。
游子衿赶紧追了上去，“师尊，您这意思是收下我了吗？”
秦姝点头，“嗯。”
游子衿原地狂喜，刚一抬头，就发现秦姝早已经在百丈之外。
他一阵惊讶，看着秦姝离去的身法，略显兴奋。
师尊这身法，若是日后他能学到一点皮毛，恐怕自家老头子再想打他都追不上了。
秦姝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一路冲到传送阵，倒了两趟传送阵花了整整一天，才到了普陀寺的地界。
因着魔族的原因，如今的各大宗门都看管的十分严格，秦姝在门口蹲了半天，也没人放她进去。
她给空深师兄发了讯息，也没收到他的回应。
秦姝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就在她打算去山下先找个地儿住下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秦姝？”
秦姝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来是谁。
就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妄痴尊者？
“妄痴师叔？”
既然碰上了，妄痴尊者就顺便将秦姝捡了回去，也免了她露宿街头之苦。
“你怎么来了？”妄痴尊者问道。
秦姝将自己遇上的麻烦告诉了妄痴尊者，妄痴尊者修为高，见多识广，应当比空深师兄要懂得更多一些。
妄痴尊者有些失望，“我还当你是发现了自己有慧根，打算转投我普陀寺了。”
秦姝笑了笑，“师叔说笑了，依您看，这沾染上了红尘，该如何洗净？”
妄痴尊者说道：“说来也简单，不知你那小柳树有慧根否？”
只要六根清净，红尘自然也就净了。
秦姝：“……”
“晚辈也不知晓，不然您问问她？”
“也好。”妄痴真人微微颔首。
秦姝见状便将柳澄叫了出来，可是还没说两句，妄痴真人就放弃了。
他跟柳澄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柳澄问他苦海既然无边，又怎么会有岸？
他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柳澄问他空怎么是色呢？什么颜色？是五彩斑斓的黑吗？
……
驴唇不对马嘴。
秦姝也看明白了，这两人的脑回路压根就不是一条线。
“罢了，参悟佛法对这小家伙来说太难了，她是真的一点慧根也无啊！倒不如想法子去寻一寻无根水，那东西虽说也不好找，但至少还有一线可能。”
秦姝见状也叹了口气，再次问道：“师叔，您说得无根水……是雨水吗？”
她曾经在某个四大名著中得知，无根水就是雨水。
不知道在此处适用否？
妄痴尊者白了她一眼，“你想得倒是挺美。”
秦姝的肩膀耷拉了下去，“罢了，晚辈会带着柳澄四处寻找的。”
妄痴尊者又摇了摇头，“你这小柳树身上沾了红尘，你若是再带她乱跑，当心她身上沾染的红尘越来越重。等到那时候，只怕对她日后的修行也有影响。”
秦姝：“……”
“那要怎么办？”
“将她种在禅院里，每日聆听禅音。”
秦姝答应了下来，在禅院中替柳澄选了个最为合适的地方将她种下。
做完这一切，妄痴尊者似乎终于想起来秦姝还算得上他半个徒弟，就一脸爱怜地瞥了她一眼，问道：“你那铁头功练得如何了？”
勤奋如秦姝，自然是不怕师长抽查的。
若是问别的，她或许还有些心虚，但若是说起炼体，那可是她的强项。
她自信地道：“还不错！”
妄痴尊者听闻此言也十分诧异，平时寺中的其他弟子听自己这样问话都各种想法子跑路，还真是从未有她这样自信的。
“当真不错？”妄痴尊者再次确认了一遍。
秦姝点了点头，“应当还算不错。”
妄痴尊者说道：“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少不了要考验你一番了。”
秦姝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抱拳说道：“还请师叔指点！”
妄痴尊者领着秦姝去了演武场，拿出铁木给她实验。
秦姝看着这熟悉的铁木，只觉得感慨万千。
原先用这个连铁头功的时候，她还有些发憷，但是却没想到如今一块小小的铁木，对她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了。
她一边运功，一边拿起一块铁木拍在她的脑袋上。
铁木应声而断，只在她的脑门上留下了一层木头碎屑。
也亏得她如今头发短，随便抬手摸了摸，就又笑着抬头看着妄痴尊者说道：“师叔，如何？我练得还不错吧？”
妄痴尊者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这还算不得什么，换下一块铁木。”
连着三块铁木，一块比一块厚，都断了。
秦姝还期待着妄痴尊者的夸奖，却没想到他抬手又重新取出一块铁木，在上边贴上了一个符文，递给了秦姝。
“再试。”
秦姝接了过来，刚朝脑门上一拍，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瞬眼泪条件反射地从眼眶中冒了出来，手一松，贴着符文的铁木掉在了地上，她捂着脑门可怜兮兮地看着妄痴尊者。
妄痴尊者依旧是那样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就听他说道：“练得还不错，但还没突破到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