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真是我错了?她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问,“乔先生,生日派对,您不喜欢吗 ?”
“喜欢,很喜欢。”可脸色不怎么好。
“那派对,为什么提前结束了?”既然喜欢,要嗨到天亮才是呀。
“刚下飞机,有点累。”乔彦直抿一口酒。
哦,原来是这样。她吐出一口浊气,“我还以为您不喜欢呢,如果不喜欢,跟我说,下次您生日,我安排其他的。”
还有下次,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头疼。
更头疼的是,顾董事长的蛋糕要怎么送出去,万一被拒绝怎么向老人家交代。
她环顾四周,鼓起勇气,提着蛋糕,热情笑道:“要不切蛋糕?吃了蛋糕才算过生日。”
“嗯。”乔彦直点头,把酒杯放下。
还好答应了。第一步成功,虞冰蝶赶紧把蛋糕放到茶几上,“蛋糕是顾董事长买的,他说,祝您生日快乐。”
乔彦直只“嗯”一声。
她暗暗松了口气,把蛋糕拆开,插上一根蜡烛。
乔彦直拿起打火机,点上蜡烛。
她把灯光调暗,热情洋溢, “请您许愿。”
“一起许。”他把手腕抬起来,“你送我礼物,我把一个愿望分给你。”
还能这样?盛情难却,她道了谢,双手合十轻扣,微闭双眸,在心中许下愿望。
烛火摇曳,暖暖的光映在温柔的脸上。
她拿来切刀,递给他。他接过切刀时,指尖碰到了她的手。她立即放手,收回手。他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到她面前。
道了声谢谢,她拿起来,吃一口,不是很甜,很好吃,草莓酸酸甜甜,樱桃鲜甜多汁。
娇润红唇沾上了奶油,就像奶油蛋糕上的红樱桃,看起来很美味。
看到他不动,她真心推荐道:“很好吃,您也吃。”
老爸给儿子的生日蛋糕,总得尝一口。
乔彦直只吃了一小口,好像不是很喜欢甜食。
终于完成任务,虞冰蝶觉得父子俩关系很奇怪。老爸明明关心儿子的。
“要不拍张照,纪念一下?”她大胆提议。
乔彦直再次点头答应。虞冰蝶拿上手机,打开相机,准备将他吃蛋糕的照片拍下发给顾振华。
“一起。”他说。
啊?那好吧。她很快切换成前置摄像头,坐到他身边。
“我来。”他说。
手臂超长,确实很适合自拍,自拍杆都省了。
她赶紧拿起一块蛋糕,捧着放到镜头前。
他稍微靠近,连拍了好几张。他笑了,看起来很开心。
每一张都很好看,她很满意,立即把照片发给顾振华。
“照片发我。” 他沉着声音说。
“好的,马上。”她很快把三张原图发给了他。
顾振华回复了好几个大拇指点赞,而且发来了几条语音。
很好!顺利完成任务。
“请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她小跑进房间。
乔彦直拿起手机,点开图片,原图,保存。
照片上的两人,一前一后依偎着,看起来很亲密。她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笑起来温婉灵动。
他把照片发到朋友圈,仅【相亲相爱一家人】群组可见,虞爸外公相继送上生日祝福,夸奖照片拍得真好。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虞冰蝶很快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礼物盒,双手奉上,“给您的礼物。”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红绳手链。
“你编的?”
“是呀。”她点点头,“上次弄坏了您那条,实在抱歉,这是我新做的,活结的,要是喜欢可以试戴看看。”
男人已伸出手臂,挽起衣袖,露出半截肌肉紧实的手臂,线条有力而优美,真有一道疤痕横亘在腕上。她拿起红手绳,套在手腕上,轻轻将活扣拉上一点,就戴上了。
结实苍劲的手腕上一条红绳编织手链,鲜红夺目。
简简单单,挺好看的。
她很满意自己的作品,这么些年没编织过,手艺是一点没落下。
“手艺很好。”乔彦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您喜欢就好。”
“你可以不用对我用敬语。”
呃?虞冰蝶没反应过来。
他又说,“可以不用称呼‘您’。”
原想着礼多人不怪,好吧。她点点头,嗯一声,很是好奇,“我奶奶说,红手绳能给人带来好运。”
“确实。”不苟言笑的嘴角止不住上扬。
“您……”意识到说错话,她忙改口,“你先前戴的那条是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毕竟不是本身就贵重的物品,还一直不离身,定是特别的人送的,或因特别的事而戴着的。
“它救过我的命。”
啊!?这么重要。她却把它弄断了!那双大眼睛里闪动着惊愕,她越发好奇,“真有这么灵?”
“嗯哼。”他认真地点头。
“那希望它以后能给你带来好运,平安顺遂。”
“多谢。”忧郁的眉头舒展,他笑了。
这么灵验的吗,那要再编几条,每人一条,首先给妈妈,再给爸爸。虞冰蝶美美地计划着,心情放松了许多。
“先前那条,也是你送我的,记得吗?”他说。
“我送的?”虞冰蝶惊得目瞪口呆,努力回想,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送过红手绳给人,尤其是他。
他看着红手绳,又看看她,“十五年前,你还很小。”
十五年前?虞冰蝶惊了,“我小时候见过你吗?”
“嗯。”他微微点头,陷入回忆,“我当时心情很糟糕,是你送我一条红手绳,告诉我能带来好运。”
十五年前,他十四岁。
那年,他亲眼目睹了妈妈的死,患上了抑郁症,站在海边悬崖上,想纵身一跃,结束一生。
那时,一辆小汽车在沿海公路疾驰,开车的是岑莹芝,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妈妈,有个哥哥。”小女孩看到悬崖上的人。
经女儿提醒,岑莹芝发现了站在悬崖边上的男孩,停下车来询问情况。作为老师的岑莹芝敏锐地觉察到他情绪不对,问他家在哪里,可以送他回家。
回家?妈妈死了,他再没有家。
他不理睬她们,她们就在寒风里耐心地等。
寒风中,小小年纪的她上前,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用稚嫩的声音问:“哥哥,疼吗?”
他手腕上随意包着布条,上有血迹。本想割腕了断,可想到死在公寓里,人家要给他收尸,会给人添不少麻烦,就跑了出来。
如果沉入海底,会干脆很多,不给任何人带去一点麻烦。
小女孩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手指,“大哥哥,这里好冷,我们回家吧。”
大大的眼睛像水洗过两颗黑葡萄,天真可爱,笑起来很灿烂,就像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