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夫妻,自然睡在她的房间。
女孩子的闺房,位于三楼,精致而温馨,橄榄绿搭配奶油色,清新自然。实木衣柜、书桌、书柜、梳妆台,床头柜复古带点中式风格,简约而实用。
琉璃花窗外,树影婆娑,清风徐来,纱窗浮动,让人不自觉地舒适放松。
屋里一尘不染,可见是被认真打扫过。
虞冰蝶关上了门,指着一米二床说道:“床有点小,今晚委屈您了。”
对比他家两米大床,这张是真的小。
不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间,原本一人住,觉得挺大,现今他站在这里,就显得逼仄了。
“你呢?” 乔彦直的目光仍落在那张全家福上。
“我睡地上,打地铺!”
佳佳来过夜的时候,喜欢打地铺,一应物品都是现成的。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有风度?”
“不是!我只是觉得,您是客人,应该把床让给您。我在您家的时候,您把床让给我,现在您来我家,我理应把床让给您。”她很真诚,礼尚往来,方能长久。
乔彦直笑了,确实只不过是个“客人”。
“你这床确实有点小,我怕会摔下来。”他往床边一站,显得床不止小,而且矮,装不下大长腿。
“不会,我从来没摔下来过。”虞冰蝶拉过一张凳子,“要不挡一下?”
“你确定?”乔彦直直视那双秋水明眸。
好像是挡不住,她为难了,觉得招待不周,又道,“我会在床边垫上软垫,不会摔着您。”
“太短了。”乔彦直看看床尾,判断长度不够。
确实,标准两米长的床她睡可以,他的大长腿就装不下了。
虞冰蝶想了想,提议道:“那我给您在酒店订间房可以吗?四星级的,就在校门口那边,十分钟车程。”
“算了。”他停顿片刻,像在思考,“既然你没摔下来过,干脆睡床上。我睡地铺。”
“好的,听您的!”虞冰蝶觉得只能这样了,“您先去洗个热水澡,我把床铺好,毛巾拖鞋牙膏牙刷洗漱杯都是新的,我爸新买的。往左边放是热水。”
“我的东西,放哪?”他看向黑色的拉杆箱。
她打开一边柜门,“衣服可以放这里。”
乔彦直二话不说,打开拉杆箱,把衣物挂进去。
三声敲门声从外边传来。
“来啦。”虞冰蝶很快去开门。
虞爸站在门外,喝了点酒脸色红润,看起来很高兴,手上捧着整齐叠放的衣物,“彦直有没有带睡衣,这是爸给你们买的,都洗过了,不知道合不合尺码。”
大红色的?乔彦直的衣服只有黑白灰。虞冰蝶既感动于爸爸的体贴周到,又觉得自己做事不够仔细,忘记跟爸爸说,他喜欢的颜色。
而虞爸心想着两人刚结婚,应当穿得喜庆。
“谢谢爸。”虞冰蝶赶紧接过,不管他穿不穿,先接过再说,万一他当场拒绝,让爸爸难堪,就是当女儿的不是。
乔彦直看了眼拉杆箱中黑色的睡衣,快速把箱子合上,走到虞冰蝶身后,“谢谢爸。”说着便从她手中接了过来,捧在怀里,有阳光的味道和温暖。
“那个……”虞爸欲言又止,看看女儿,又看看女婿,“那个,东西在床头柜抽屉里。”
什么东西?虞冰蝶脑袋里生出一个问号,待要问时,听到虞爸笑着说道,“时候不早,早点休息。”不急不缓地下了楼。
关上门,看着大红的睡衣,她赶紧承担起责任,“乔先生,不好意思,我忘记跟我爸说了,是我不好。这个颜色您要是不喜欢,我再去买。”
“艳是艳了点,好在够喜庆。”乔彦直将女装款式的一套放在床上,拿着自己那套,进了浴室。
虞冰蝶大大松了口气,把竹席、枕头、被子、软垫、床单等等物品一一拿出来,便在地上铺将开来,动作麻利,有条不紊。
让他睡地铺有点儿委屈了人家,只怕他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吧,高傲不可一世的大少爷竟然沦落到睡地铺的地步。
猛地,她还想起,他好像是她的丈夫,而她好像是他的妻子,按理说,丈夫和妻子应该睡到一块儿的。想到此处,更捏汗了。
铺好地铺,满满成就感,想到刚才虞爸的话,好奇到底什么东西,拉开抽屉,里面一个黑色塑料袋,拿出来,打开,里面装着各种纸盒子。
什么东西?她很好奇地拿起来认真看着,竟然都是安全套。
回想起刚才爸爸的神情,虞冰蝶已经明白了几分,难怪欲言又止。
“吹风机在哪?”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包,她冷不防吓一跳,忙转身,手牵扯到袋子挂耳。
袋子滑落,打翻在地。
哗啦!金色、粉色、蓝色、红色、黄色各种颜色的套套盒子散落一地。
爸也真是的,买就买,干嘛买这多,这是每个牌子都买了一遍?
虞冰蝶目瞪口呆,涨红了脸,赶忙去捡,才弯下腰,后面撞到了床头柜,反弹回来,一个踉跄,撞到了他怀里。
他伸手去扶,她用力抓住他手腕,啪一声,他手上的红绳断了。
完了!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回想,然后眼前一黑,扑倒在他怀里。
“对不起。”她想站起来,使不上力气,又想帮忙捡红手绳,越帮越忙,慌乱之中,还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更加不知所措。
与之相反,乔彦直淡定得多,因为打了地铺,不至于摔得很疼,身前软软的身子扑来时,能接住便已万幸,只是在她的手摸到他那里的时候,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手无处安放,从脖颈红到耳后。
经过几番努力,好不容易站起来,她早已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他慢条斯理,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衫,头发丝在滴水,润在大红睡衣上,愈发鲜红。
“对,对不起。”她慌得语无伦次,目光却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腰下,想起刚才的触碰手感,加之地上散落的盒子,一股热血直通天灵盖,登时瞳孔骤缩,倒抽一口气,连忙移开目光。
传闻,他从不戴套,而现在地上那么多套套,该怎么解释呢。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摆烂。
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尴尬地抠着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