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混乱一片。
林婉晴倒在了台上，程子阳只是沉默着冷眼旁观，甚至都没有上前去看一眼的意思。
在他看来，林婉晴如今的一切，都不值得相信了。
即便是晕倒，又怎么可能不是装的呢？
毕竟，以前她也靠晕倒解决过问题。
倒是莫小君，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晕倒在了台上，大叫了一声林婉晴的名字，就匆匆跑上了台，叫嚣着让人叫救护车。
林伯寰此时正在让人将秦大川拉走，哪里顾得上，其他人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旁观着这场闹剧。
程父程母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到底程家在凉城也是顶级豪门，今天这么一闹，程家也算是丢尽了脸面了。
更何况，是当着他们的对家，陆家的面。
程父远远的看了一眼陆远山，随即一甩袖子，冷着脸便往宴会厅后面走。
程母也觉得丢脸，自然不可能留下来，跟在程父身后一起离开。
向宛撇了撇嘴：“之前我还觉得这个林婉晴比林清汐好，现在看来，我们家娶了林清汐，倒还算是因祸得福了。”
向宛这一句算是试探，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陆远山的反应。
陆远山面色依旧沉稳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他是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人。
只是那双深沉的，让人永远琢磨不透的眸子，此刻却不经意的，落在了不远处的林清汐身上。
林清汐怔怔的攥着手中的照片，眼底一时间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有人在帮她！
可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只有陆之州一个人知道的最清楚，顾骁虽然也知道，但也只是给了她秦大川这个人，其他的事情……所以，是陆之州？
林清汐下意识的抬眸，陆之州还站在她身边，颀长挺拔的身影遮挡着所有投射过来的视线，或同情的、或看笑话的、或探究的……好的坏的，通通都被他遮挡着。
他就宛若一座高山，不动岿然，却格外伟岸。
林清汐望着陆之州那张禁欲斯文的脸，只觉得胸膛里一颗心跳动的厉害。
林清汐唇瓣微微翕动，在一片嘈杂混乱声中，朝陆之州轻声问道：“是你吗？”
原本，这样的环境下，林清汐的声音又那么轻，陆之州应该听不到才是，可不知道是有所感应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陆之州竟然微微垂下头，朝着林清汐看了过来。
一瞬间，四目相触，林清汐在陆之州被镜片遮挡下的那双黑眸之中，看见了让自己心安的东西。
陆之州沉默了两秒，随即绷着脸低低训斥道：“学着点，要收拾人，就要收拾到对方伤筋动骨。”
很显然，林清汐虽然也是想要在林婉晴的婚礼上搞事情，但单凭一段只有林婉晴背影的视频，和秦大川这个人的几句话，还是会让林婉晴有机会翻身。
可有林婉晴正脸的照片一出现，结果就不一样了。
何况秦大川还是用那种自我忏悔，声情并茂的语气又喊又闹。
婚礼被毁了，林婉晴也被毁了，这下才算是伤筋动骨。
林清汐虽然听懂了陆之州的话，但她一直以来都只是些小聪明，和陆之州这种脑子根本没法比，她也不想比。
她现在在意关心的，只是那一个答案。
“是你吗？陆之州！”
她要听到陆之州真真切切的回答。
陆之州冷冷斜睨了一眼林清汐，随即略带鄙夷的收回视线，看向现场一片凌乱和嘈杂。
“嗯。”
这一次，林清汐听清楚了。
林清汐突然弯起眉眼笑了起来，不是以往那种故意讨好娇媚的笑。
林清汐微微垂了垂眼眸，视线不经意间流转，却对上了几道恶毒而又凶狠、却又带着几分走着瞧那种气势的目光。
……
程家和林婉晴的这场婚礼，算是彻底毁了。
今天的事情一出，不只是林婉晴，整个林家，甚至是程家，都会成为凉城的笑话，两家人也会成为凉城上流社会和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婚礼肯定是办不下去了，程父干脆不露面，让程子阳去送各位宾客离开。
程子阳倒是表现的很平静，反正会落得这样的场面，他早就有所预料。
这也是他选择的，想要补偿给林清汐的。
很快，包括陆远山和莫小君在内的宾客和媒体都被送离了“天悦”，程家人和林家人聚在后台的一间休息室内。
林清汐本来不想参与，但她毕竟名义上也是林家人，何况林伯寰现在根本不敢面对程家，所以就硬拦着没让林清汐和陆之州离开。
休息室内，程父和程母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的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林伯寰和莫小君根本不敢坐。
林婉晴倒是还晕着，只不过没人敢提送她去医院的事情。
林清汐和陆之州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在靠近窗边的另外一组沙发上坐着，两人低头垂眸看着手机，竟然玩起了游戏。
“陆之州你别刷野了！过来保护我呀！你看对面打野都来抓死我好几次了！”
陆之州：“泉水待着。”
林清汐：“我不！我是中单我得守塔……哎呀他又来了！”
“嗯，别出门。”
林清汐：“我觉得你在嘲讽我菜，但是我没有证据。”
“不用觉得，我就是在嘲讽你。”
“……”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玩，欢乐的氛围和休息室内的气氛简直格格不入。
倒是没人说什么。
尤其是林伯寰。
毕竟，好不容易才将陆之州留下来的，现在要面对程家人的问责，有陆家人在多少有点底气。
而且林伯寰觉得，程家就算要发难，有陆之州在，可能情况也会稍稍好一些。
只是，他们已经进来这休息室半晌了，程家都没有一个人开口。
林伯寰想先开口，但一接触到程父的脸色，就立刻打了退堂鼓。
就这么僵持着，终于，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是前去处理婚礼烂摊子的程子阳回来了。
程子阳进门之后先是朝林清汐和陆之州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两人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甚至还玩起了游戏，心底顿时腾升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