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闻到的臭味是从梁博身上散发出来的，和梁博刚才扔的垃圾味道很像。
在林枫的注视下，梁博抬起胳膊，鼻尖凑到手腕附近闻了闻，“是我手上的味道，应该是刚才扔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林老师，你先直播，我去洗手了。”
梁博转身就走，被林枫拽住了。
“慢着，我闻着味道不像是从你手上散发出来的。”林枫垂眸看了眼梁博的裤子口袋，“你口袋里装了什么？”
梁博拽了拽口袋，说道：“只装了手机和钱包，再没了。”
林枫的手机开着后置摄像头，镜头对着老友记的地板，直播间的人只能听到林枫他们在说话，一个个着急地发弹幕。
“球球主播换个角度，我看地板看了几分钟了。”
“是我的错觉吗？主播和梁老板之间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主播是觉得梁老板有问题？！！！”
林枫知道梁博说的不是真话，就没有吭声。
梁博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我只在口袋里放了钱包和手机，再没放别的。”
梁博站在整个老友记灯光最暗的地方，林枫看了好一会，才看到有一股黏糊糊的东西从梁博的裤子口袋流出来，沿着梁博的裤腿蜿蜒而下，染脏了他的白色运动鞋，更浓烈的恶臭钻进林枫的鼻孔，呛得林枫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梁博终于也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低头瞥了眼染上污渍的鞋，转身就走。
梁梦婉往前走了步，抓着梁博的胳膊说道：“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梁博不肯动，讪笑着说道：“我手脏了，我要去洗手。”
梁梦婉稍微使了点劲，绷着脸说道：“快点。”
梁博挣脱不了梁梦婉的束缚，只好认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破了洞的塑料袋。
吧嗒吧嗒
剩菜的汤汁从洞里一滴一滴流出，落在地板上。
梁博无视萦绕在鼻尖的恶臭，忍着恶心解释道：“一点剩菜，我准备带回家当夜宵的。”
林枫：“这菜已经馊了谢谢。”
梁博尴尬地笑了笑，“没馊，这道菜的味道本来就有点怪。”
林枫姑且信了梁博的解释。
看到梁博依旧抓着袋子不松手，林枫皱眉道：“梁老板，袋子都破的不能用了，你不打算把里面的菜收拾一下吗？”
梁博顺手把装着剩菜的破塑料袋往口袋里塞。
林枫：这是什么操作！？
不对劲
梁博的举动太不对劲了。
想起他收到的那封信上写的内容，林枫走到梁博身边说道：“梁老板，你把剩菜拿出来让我看一眼。”
梁老板满脸写着拒绝，“你刚刚才看过，怎么又要看？”
林枫下猛料道：“我怀疑你口袋里装的不是你要吃的剩菜，是你故意藏起来的，本来要扔掉的垃圾。”
梁老板的脸色变得刷白，“你胡说什么。”
“每天晚上下班前，我都会把垃圾全部丢掉，可每天我丢完垃圾回去后，总能看到门口放着几袋垃圾”林枫重复了一部分他在信中看到的有关老友记员工丢垃圾的描述，“只有把老友记的垃圾全部都扔了，丢不掉的垃圾才会出现在老友记。”
梁博强作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枫直奔重点，“再丢一次垃圾。”
直播间的观众听明白了，刷了满屏幕666送给林枫。
“牛批，我信主播是真的想证明新世纪商厦没鬼了。”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见到让自己人下不了台的主播。”
“在听到这段话之前，我真情实感的以为梁老板是主播队友。【微笑】”
梁博梗着脖子说道：“凭什么？”
林枫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友情提醒，我们现在正在直播，您要是不配合，恐怕过不了几天，老友记就要关门大吉了。”
“行。”梁博从口袋里把装着剩菜的破洞塑料袋拿出来，“我再扔一次。”
林枫从收银台附近扯了一个崭新的塑料袋递给梁博，“装在这个袋子里扔。”
一回生，二回熟，扔第二次垃圾的时候，林枫没有刻意营造恐怖气氛，无论是他还是直播间的观众，都已经不在意这次扔垃圾的过程，在意的唯有一会看到的结果。
林枫预料到老友记会出现新的垃圾，也想过要怎么解决问题，可他没料到的是，垃圾真的就毫无遮掩地摆在老友记餐厅的大门口，林枫还没来得及藏，直播间的观众就先一步看到了老友记闹鬼的证据。
观众们嚎叫着发弹幕刷屏。
“窝草！是新的垃圾！”
“老友记果然闹鬼。”
“要打开看看吗主播？”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林枫：...
他不仅不想打开看看还想把垃圾藏起来。
“谁这么缺德，大半夜把垃圾放在别人的店门口。”林枫向着老友记门口的垃圾走去。
直播间的观众傻眼了。
“主播这强行挽尊的姿势有点难看。”
“承认闹鬼有那么难吗？”
“主播应该是在开玩笑吧”
梁博没想到林枫竟然会开口帮他，很配合地说道：“大概是嫉妒我们生意好的餐馆扔过来的，这个年头，像我这样凭着良心做生意的人不多了。”
梁博说完靠近那堆垃圾，试图把垃圾提起来挪到一边。
就在他提起垃圾袋的瞬间，黑色垃圾袋的口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子，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垃圾袋里掉出来，连蹦带滚地落到了林枫脚下。
直播间的观众都疯了。
“妈呀！一颗人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
“哭着求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
“特么我要对黑色垃圾袋有阴影了。”
那东西滚过来的刹那，林枫也以为他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人头。
可再看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林枫把摄像头对准脚底下，“你们看清楚，不是人头。”
直播间的观众有的睁眼看了，有的胆子太小不敢看。
“竟然真的是篮球。”
“我不看我不看！”
“主播一定是在骗我。”
无奈之下，林枫只能单手抓起地上的篮球，拍了几下给直播间的观众听，“听见没，声音大不大？只有篮球能拍，人头不行。”
林枫没空再看弹幕，他的注意力都被不远处傻站在地上的梁博吸引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梁博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着，“不是我，不是我”
林枫和梁梦婉相视一眼，又转过头给了身后边牧一个眼神，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