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同你们说。”胤禛看他们都见过面了,于是开口,“朕想让二哥带一些人出海,以经商的名义去那些海外国家打探消息。”
胤禛轻飘飘扔下一颗雷,炸得胤祥胤禵晕头转向。
“还要重启火器营,研发新火器,胤禵你整顿八旗子弟时,挑一些表现出众的人出来,组建一支专业的火枪、火炮队,你回去后拟一个具体章程出来。”
胤禵还没想明白,但是本能让他立刻应了下来。
胤禛又看向胤祥,“至于出海的准备事宜,你和淳亲王一起去办,虽说由你主导,但是你七哥心细,可以多听他的意见,记住,以私人的名义准备。”
胤祥连忙点头,他会好好办的,毕竟要出海的是他二哥,他可得准备妥当了。
“不知二哥可有其他要求?”胤禛安排好事情后转头看着胤礽。
胤礽想了想,“给我安排一些专业的人吧。”观察敌情忽悠人他可以,但是经商什么的他是真的不太可以。
胤禛点头,这些他都考虑好了,绝对不会让二哥失望的。
四人又就着朝中的事情讨论了许久,胤禵凭着脸皮厚硬是留下蹭了一顿午膳,胤祥也想和胤礽多待一会儿,也跟着留了下来。
等他俩走后,胤禛打趣胤礽,“想不到二哥的魅力依旧不减。”
胤礽无语,胡子都一大把了说这些,果然当了皇帝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老四从前多么端方稳重的一个人啊!板着张冷脸能吓死好几个大臣。
现在这变化也太大了,居然这么,呃、风趣幽默。
胤礽没忍住瞅了他好几眼,眼神有些古怪。
胤禛确实有些心里不平衡,他对十三弟可是一片丹心,那是要权给权,要钱给钱,虽然十三弟没要,但是没关系他就要给。
谁知道二哥在他年少时施舍了那么丁点好处,就让他记了一辈子,哼,不过是敲打了那些个奴才几句,有他这个四哥给的多吗?
加起来已经当了15年皇帝的胤禛还没注意到,这个胤祥跟他的关系真没那么熟啊!
胤礽不想继续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他被送来圆明园是来调养身子的,只是不知道胤禛在想什么,既没有下明旨解禁,又大咧咧把他带出来,还说勤政殿待着不方便,让他一起去万方安和住。
万方安和建在水面上,似孤悬于水中,因此很是凉快,且少有人能来打扰。
作为一座大型殿堂楼宇,其间共有三十三间房,随便找一间让胤礽住下不是问题。
后宫众人都以为皇上会常住勤政殿,谁知皇上居然跑到万方安和去了,霎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勤政殿和万方安和可是有些距离的,也就意味着原本离勤政殿近的殿宇,如今只能隔着“千山万水”和万方安和遥遥相望了。
住在天然图画的华妃就是如此,原本她的位置只比皇后的牡丹亭要差一些,如今却让甄嬛那个贱人捡了大便宜!
杏花春馆就在万方安和的东面,只隔了一条河,北面就是武陵春色,又是沈眉庄和安陵容这两个老熟人,她们三姐妹倒是把皇上给包圆了!
华妃冷笑,皇上可真宠她们三个啊!而她华妃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比她还受宠!
胤禛:?
要是胤禛知道只是因为换了个地方住就让华妃脑补这么多,还频频出招对付甄嬛三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不过大概是不会的,毕竟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阻挡他纳凉!
晌午晒,下午闷,幸好是到了圆明园,处处环水,草木众多,才让人觉得没那么难捱。
皇后窝在榻上看书,气氛很是宁静。
“娘娘,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膳房减少各宫各院的例菜,并且多用素菜。”剪秋进来回禀。
皇后翻书的动作不停,漫不经心地说:“嗯,皇上要后宫节俭,本宫更要做出表率。”
说完把眼睛从书上移开,抬起眼皮笑看着剪秋,“四妃的位分高,都要和本宫一样,其他妃嫔才会心服口服。”
剪秋了然,屈膝道:“娘娘英明。”
皇后放下了手里的书,“哪里是本宫英明,例菜减半的主意是惠贵人在皇上跟前儿提的,本宫可不能抢了她的功劳。”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外间仍有知了在不停地叫唤,华妃长得明艳丰腴,最是怕热,晚膳用得也不舒心,整个人很是烦躁。
颂芝脚步匆匆进来,“娘娘,温宜公主发了高热,谨贵人那边正着人请太医呢。”
华妃摇扇子的手一顿,脸上带着疑惑,“怎么突然就高热了?”
“奴婢也不知道,刚得到消息就来通知娘娘了。”颂芝憨憨地摇了摇头。
华妃没好气瞥了她一眼,随后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去,把温宜公主带过来,本宫要亲自照料,再去多请几个太医来,再派人去万方安和通知皇上,就说温宜高热不止,本宫伤心地撅过去了。”
颂芝欲言又止,可是看华妃不容拒绝的神色,只好出去跑腿。
等胤禛来时,看到的就是抽咽不止的温宜,和一脸苍白伏在塌边的华妃。
“华妃。”胤禛唤了一句,华妃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抬起头看到穿着一身宝蓝色常服的胤禛后,忍不住泪盈于睫。
“臣妾无用,温宜病倒了,臣妾却帮不上什么忙。”说着眼泪就顺着玉白的脸颊落了下来。
胤禛走过去伸手把她半扶半抱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床上那一团小小的人儿,“温宜如何了?”
华妃闻言又是泪流不止,忍不住扶着额头,做出一副不适的模样,“臣妾传了章太医给温宜诊治,说是路上受了暑热,她人又小,故而这病气发作起来就猛了些。”
“娘娘,您靠着奴婢歇会儿吧,照顾公主许久,您自个儿的身体还没好全乎呢。”颂芝在一旁适时出声,走上前去搀扶华妃,脸上满是担忧。
胤禛的视线又向她看来,华妃露出一个虚弱悲伤的笑,“臣妾福薄,没能为皇上生下一个孩子,这段时间照顾温宜,才知道能将一个孩子养大并非易事,谁知就这么一段时间,臣妾就累成了这副不中用的样子,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于臣妾。”
胤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坐在床边亲手为温宜擦去额间的清汗,只向侍立在一旁的太医询问公主的情况。
“谨贵人呢?”听完太医的诊断,胤禛突然开口。
华妃愣了一下,才答:“谨贵人心疼温宜,说要在五福堂为公主焚香祷告,祈求神佛保佑。”
“你位份尊贵,又素来体弱,以后照顾温宜的事,就交由谨贵人去做,她是温宜的生母,为她多劳累些也是应当的。”胤禛摸了摸温宜通红的小脸,声音轻缓却不容拒绝。
华妃瞪大了眼睛,原本鲜红的唇色都苍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