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连忙给周宁海使了个眼色,周宁海点头应了声,上去将那嘴里喊着饶命的宫女拖走。
“娘娘饶命啊!娘娘!”宫女被周宁海抓着,满是害怕惊恐。
周宁海抓着宫女在偏僻无人的小路上走着,见那宫女还在呼救求饶,只好一个手刀将她打晕,随后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不远处还有一口井。
景仁宫正殿内,皇后神思不定地盘着手中的文竹嵌玉荷花鸳鸯如意,下首坐着几位来请安的妃嫔。
“娘娘,华妃今儿看样子是不来了,不如早些散了吧。”剪秋觑着皇后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
皇后肃着一张脸,声音冷淡,“本宫是皇后,她是妃子,她若是不想来给本宫请安,只管去向皇上请旨,本宫必不会多说什么。先赐茶,不必等她了,现在不来,待会总是要来的。”
那就借着这个机会,让她看看皇上昨日所言是否属实吧。
宜修心里想到,神态自然地端起手边的茶盏啜饮一口。
众人都发现了今日皇后的不同之处,说话都比平时硬气了三分,全然不似从前温和敦厚的模样,好像也不在乎皇上对她的看法。
门外的宫女端着茶次第进入,微低着头给众位妃嫔上茶。
坐在皇后右手边第一位,身着豆绿色缠枝刺绣妆花宫装的女子阴阳怪气开口,“又是华妃最晚。”说着还翻了个白眼。
坐在她下首第二位的蓝色宫装女子欣常在接话,“她是年大将军的妹妹,年大将军多得势啊。”
“呵,派头足有什么用,人家上面那位才是正经的皇后。”齐妃挑了一下眉看向皇后,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皇后的马屁。
“说起来,倒是许久没见端妃姐姐了。”坐在她俩中间的曹贵人温温柔柔开口,顺利转移了话题。
齐妃嗤笑一声又翻了个白眼,“端妃那副病歪歪的模样,十天有九天都起不来床。”
齐妃看笑话的神情太过明显,看得坐在她对面的敬嫔很是无语,敬嫔旁边的丽嫔倒是跟着笑了出来。
此时的华妃还坐在轿辇上正由太监抬着走向景仁宫。轿辇停下,华妃身穿玫瑰红簇金彩绣广陵宫装,发髻上戴着沉甸甸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头面,一脸趾高气昂走进了景仁宫正殿。
瞧着就十分富贵华丽,气势逼人。
众人见她来了,纷纷行礼:“华妃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华妃语气自得。
说完便漫不经心向皇后敷衍行了一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看着乌泱泱一群人站着,开口让她们都坐下说话,随后交代剪秋给华妃上茶。
华妃端着茶盏并未入口,只轻轻嗅闻一番,脸上似笑非笑,“这是去年的龙井吧,娘娘还没喝完啊?”说着还瞥了一眼皇后,又接着开口:“旧时的茶臣妾总觉着有股子霉味,便做主都赏给颂芝她们了。”
其他人听了都微低着头,知道华妃这是又要作妖了。
“臣妾那儿还有一些今春新贡的雨前龙井,等下让颂芝拿一些来景仁宫,皇后娘娘也尝尝。”华妃越说越起劲,最后才不紧不慢轻抿了一口茶水。
“妹妹一向侍奉本宫有心,若是真想表现一番,今后按时给本宫请安即可,也好为六宫做个表率,且本宫身为皇后,怎么好要你一妃子的东西,传出去岂不是打了皇上的脸。”皇后挑眉,神情温和挑不出错。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必要打这些无意义的嘴仗。
华妃一时都有些懵了,然后反应过来重重放下茶盏,心中气急,说话直白难听就罢了,她这还没说几句话呢,皇后怎么不讲武德,上来就放大?
当即就要拍案而起,颂芝在她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衣服,怕的就是她脾气上来了忍不住要动手。
将门虎女,不是说说而已。
华妃气得那张芙蓉面都有些扭曲了,确实很想动手给这个老女人一点颜色瞧瞧,胸口起伏不定忍气许久才冷哼一声,“皇后真是好大的威风,本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着狠狠剜了一眼皇后那张带笑的脸,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她撕烂,放下一句狠话后便带着人脚步生风离开了景仁宫。
其他人面面相觑,此时也不敢多留,纷纷告退离开。
等人都走了之后,剪秋面上有些担忧,“娘娘今日如此对待华妃,万一她和皇上哭诉,皇上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事实如此。”皇后无所谓华妃今日的嚣张,她只等今日之事传入皇上耳中,就看皇上会如何做了。
华妃回宫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在内殿摔摔打打的,对着景仁宫的方向咒骂不止,“这老妇得意什么!不过是个不得皇上看重的皇后而已,竟敢如此羞辱本宫!去,去给本宫在养心殿候着,等皇上得空了就请皇上来翊坤宫,就说本宫病了!”
颂芝只得一边安抚华妃,一边顺着她的话贬了皇后两句,好说歹说才让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现在主仆俩都等着皇上训斥皇后,然后来翊坤宫安抚她呢。
不多时,胤禛确实收到了消息,只是并非华妃想的那般要去训斥皇后,胤禛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年氏果真如同他记忆中一样嚣张跋扈。
这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敦肃皇贵妃,那个富有才情又温柔如水的女子,他们一共育有三子一女,年氏对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很得胤禛的喜爱,以至于他要处置年家时,都是等到年氏薨逝后才下的旨意。
前朝后宫虽说相连,但是要不要宠爱一个女人看的从来都是他的心意,胤禛并不惧怕自己的臣子有本事,他会让年世兰好好在宫里待着,但不会允许她再挑衅皇后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