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闻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段誉。
当她知道段延庆跟着段正淳一起回到了大理,并在段誉的劝说下,洗心革面,在天龙寺出家赎罪时,她便心中一震。
出事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不是知道了段誉的身份,段延庆怎么会选择在天龙寺出家,而且还三天两头地来找段誉?
虽然猜到了这一点,但刀白凤却丝毫不敢找段延庆谈话。
因为她害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
当年为了报复段正淳到处拈花惹草,她才一时冲动,和段延庆有了一夜春风。
没想到居然还有了孩子。
而且,这孩子生下来之后,还是一个男丁,也是整个大理段氏这一点的唯一男丁。
段誉从小可以说是受着万千宠爱长大的。
虽然只是一个大理镇南王世子,但其实大理国的百姓都知道,未来继位的,只有可能是这位镇南王世子。
因为如今的大理皇帝段正明根本没有儿子,而他又极为宠爱这个侄儿。
刀白凤知道情况变成这样的时候,心中已是有些紧张。
她的娘家虽然很有势力,但牵扯到大理皇位继承者的血脉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段延庆也是大理皇族,倒也不算乱了血脉。
只是这种问题,如何能够公开?
虽然她很想看到段正淳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之后的反应,但她也害怕段正淳彻底厌弃自己。
“誉儿,或许段延庆真的放下屠刀,想要个皈依正道,你就受累,多和他聊聊吧。”
刀白凤想了想,说道。
“娘,不是我不想和他聊,而是他的态度很奇怪。那种眼神,感觉跟父王在看着我似的。”
段誉吐槽道。
“你胡说什么?他怎么能跟你父王一样?”
刀白凤立刻说道。
“娘,你激动什么?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段誉一脸奇怪地说道。
“我激动了吗?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你父王又去哪里了?好像已经有三日不曾见到他了。”
刀白凤转移话题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去哪里玩了吧。”
段誉说道。
“哼,怕不是又出去拈花惹草了。”
刀白凤冷笑道。
就在这时候,朱丹臣跑了进来。
“世子!王妃!江隐江少侠求见,同行的还有王姑娘。”
“王姑娘和江公子来了?太好了!我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段誉闻言大喜,连忙跑出去迎接二人。
“这孩子……”
刀白凤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当即也跟了过去。
“王姑娘!江公子!”
段誉踏着凌波微步,来到了大厅之中,见到了江隐和王语嫣。
江隐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好久不见了,段公子。”
王语嫣则是面带笑意地点点头,站在江隐身旁,并未说话。
“是啊,没想到你们会来找我。江公子,这两年,我可是没少听到你的消息。
恭喜你啊,你现在可是名满江湖了。”
段誉的目光从王语嫣身上挪开后,笑着说道。
“都是些虚名罢了。”
江隐笑道。
“两位来我这里,可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别的不敢说,大理境内,我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确实有一件小事。我们去曼陀山庄时,没见到王夫人。所以想找这里找找,是否有王夫人的踪影。”
江隐说道。
“王夫人?王姑娘的母亲吗?这我倒是不知。我马上派人去查查看。不过你们怎么会觉得她来大理了?”
段誉不解道。
“因为她也是你父王在外面招惹的风流债。”
就在这个时候,刀白凤走了进来,语气不善地说道。
“什么?”
段誉一惊。
刀白凤走到三人面前,打量了一番王语嫣,冷哼一声,说道:“果然和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
难怪将我家誉儿迷得神魂颠倒。”
江隐闻言,眉头微皱。
这刀白凤的话,可是有些难听了。
虽然他也能理解刀白凤的愤怒,但他这人,护短。
没看到王语嫣听到这话,神情都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吗?
“娘,你怎可这般说话?”
段誉连忙阻止道。
“怎么?我不能说?她娘有本事做出那般不要脸的事情,还怕被人说?你还喜欢她?
哼,别想了。她十有八九也是你爹在外面留下的野种,也是你的妹妹。”
段誉如遭雷击,惊呼道:“不,不可能!”
“镇南王妃,好大的威风啊。只是初见,就恶言相向。”
江隐冷声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
刀白凤看向江隐,低声道。
“当然不对!当年语嫣的母亲初涉江湖,不通人情世故,就像一张白纸一般。
不幸的是,这个时候遇到了段王爷。段王爷年少风流,武功家世皆是一流,又懂得花言巧语,如同白纸的王夫人又如何抵挡得住?
请问段王爷在外风流时,可会跟人提起,自己有个原配夫人?
没有明媒正娶,就骗人年轻姑娘的清白身子,然后又一去不回。
王夫人明明是被骗了身子的受害者,却还要遭受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她不可怜吗?
至于语嫣,更是受害者,就像段公子一样。王妃又怎么好意思说出野种二字?
若非看在段公子的面子上,今日我定要赏你一个巴掌。
但你若是继续胡言乱语的话,就不是一个巴掌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江隐冷声道。
刀白凤闻言一惊,不是为了江隐这番话中的据理力争,而是因为那最后一句。
和誉儿一样?
难道江隐知道段誉的身世?
不,这不可能。
只有段延庆和自己知道那件事情。
而段延庆根本不认得自己。
这个秘密,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才对。
此时的王语嫣却一脸感激地看向江隐。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王语嫣其实有些自卑。
因为正如刀白凤所言,她其实是个私生女。
她认了十几年的爹只是一个戴了帽子的可怜人。
今日江隐这般维护于她,让她心中格外温暖。
身世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她,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人。
“你!”
刀白凤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江隐那满是寒霜的目光,一时间竟是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