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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 章 自以为的坏结局的低谷期与转折(1 / 1)


就像是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不断地下坠下坠,没有半点的光芒。

言灵漫无目的的走着,第一次有了如此的茫然,这么大的地方,却不知道何处才能安放自己。

虽然言灵一直都渴望逃离言若仙,但是真正当对方第一次离开自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心里面有多么的彷徨。就像是被惊扰的大雁,扇动着翅膀,却不知道向着何处而去,亦不知所归,心里面始终没有可以停靠的彼岸。

言灵,你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脆弱太多了。

他闭眼,再睁开,浮现的就是言若仙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懦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仅仅是对方无意间泄露的气息,就让他心里面提不起半分反抗的欲望,让他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要不是花凝的存在,或许自己在露脸的瞬间就会被对方绞杀。

那个人……她会阻止吗?她会生气吗?她会心疼吗?

言灵不可抑制的想到,想到他自己死去的画面,她会抱着自己的尸体流泪吗?

还是说……压根就不在乎?

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但是最后都化作了浓浓的惶惶,亲眼所见,事实就摆在眼前。尽管他无比的想要去当面质问一个清楚,可是想了想又苦笑了两下。

何必呢?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他?需要瞒着他和别的男人私会?他自己所谓的对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他太弱了,他凭什么插手对方的事?难不成就因为他自己那可笑的占有欲?

言灵此刻在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对方的羽翼下生长,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习惯了对方的担忧,习惯了对方的保护。说的什么逃离,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罢了,没有她,自己或许早已经死了。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丝毫的长大,说话还是带着一些任性和赌气……除了她,

谁还会来管自己的心绪?

他太差了,或许就像是花凝一般,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一般,做事从不过脑子,也不会考虑后果,做什么事情都凭借着一腔的冲动去干,也丝毫不考虑这样所带来的后果。他毁了,他现在的体内的功法斑驳不堪,原本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已经完全被损坏,就是因为他的任性,他的疯狂。他不想回青云,也不敢回青云,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体内的各种灵气混杂在一起,摇摇欲坠,只需要轻轻的运功。

「砰!」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那股爆炸的声音,他的身体就会随着那声爆炸声彻底的消失不见,再无一丝的痕迹,这世间就再无一个名为言灵的人。

会有人在乎他吗?会有人去寻找他吗?

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问这些问题,现在的他只想逃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离开青云派,离开世俗所在之地,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先前告别了花凝,当然,身为一位仙人境的山巅高手,花凝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心中受了伤,但是却不知道对方心里面到底伤的有多重。这样的伤害,她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让他自己走出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有着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不能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浪费太多太多的时间。

萍水相逢的少年……

他又是不可抑制的想起这件事,是啊,自己算是什么,凭什么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喜欢添乱的家伙会让对方担心呢?

哎,始终还是一个喜欢哗众取宠的孩子罢了。总是习惯于高估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

晨光驱散了黑夜,阳光肆意洒落云楼的肩头,映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但是他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的光亮和温暖,只觉得身体还在不断地下坠,下坠,他心里面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身体上也是。

「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炉的,走过路过的客官瞧一瞧,看一了咯……」

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行走了许久,却突然听到了一声吆喝声。

是一家包子铺,炊烟寥寥,小二吆喝着,刚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这家店的生意极好,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人的前来。

他不由自主的上前,看着那锅里的硕大的包子,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上前去,他只是本能的想要慰藉,或许,一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能够带来些许的温度。

「客官……要来个包子吗?」

小二热情的招待道。

「……」

他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下意识的摸向了怀中,却是什么都没有。

也对,先前的战斗甚至让他的衣物都破碎了,就连他现在身上的一身衣物都花凝给他穿上的,他的珠子也被对方拿走了。

「等你能够掌控自己情绪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这是花凝对他说的话,但是当时的他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管了。

他哪里还会有什么未来,现在的他生命摇摇欲坠,就像是一盏寒冷当中的灯火一般,稍微强劲一点的分就会让他熄灭。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许他应该做一个流浪儿。

「我没钱……」

他沙哑的开口。

「没钱啊?没钱滚蛋……」

小二毫不客气的道,也不看他一眼,毕竟这样的人他见得太多了,没想到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居然还是一个乞丐,于是便转身张罗其他人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看着那圆润饱满的硕大包子。

那小二张罗完一圈,发现云楼还在这里站着,关键是他现在的状态着实像一个流浪汉,身上挂着泥土的痕迹,双眼无神,于是就把他当成了要饭的。

「去去去……要饭去别处要去,不要在这里看着我,我还要做生意呢……」

那小二实在不耐烦了,要不是他看起来还算高大,他早就拿着棍子赶人了。

因为小二的这一番话,店里不少的顾客注意到了这边。

「诶?你看看他。」

店里有人注意到了云楼,于是连忙和同伴开口道。

「怎么了?」

同伴两口吃完一个包子:「不就一个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人像不像那个?」

那个人压低了声音,在同伴耳边低低的开口。

「哪个?」

那吃包子的同伴愣了一下,随即似乎反应过来了。

「是那个?你别说还真像,现在怎么变得这副鬼样子了?」

「是他了,没错。」

那人拿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他的容貌,仔细的比对了一番,于是确定的开口道。

「快去向上面禀报,这下发财了。」

于是两人结了账,连忙离开了此地。

而另外一边,他终于挪动了脚步,在店小二的棍子即将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缓缓的离开了。

沉重的脚步,就像是戴上了镣铐,每走一步,鞋子就会在地上拖拉一道极长的痕迹,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一般。

「诶,那个叫花子,等一等。」

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直到走了好大一阵,才仿佛回过神来,向后转过去。

「我家掌柜好心送你的……拿去吃吧……以后别来了……不然我不让掌柜的看到你我的棍子就先落在你身上了……」

只见店里面追出来的是那个店小二,手里面拿着是一个油纸包,里面散发着包子的肉香。

他呆呆的接过包子,看向了那包子店里面。

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身材佝偻的矮小老头,此刻正站在店内看向了他。

呆滞无神的眼眸和对方浑浊的老眼相互的碰撞,就像是相隔了时空的对视一般。

他刹那间的有些恍惚,那名老者只是淡淡的看了云楼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背着身回屋里面去了。

「呸……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句谢谢也没有,真不知道掌柜的非得这么好心做什么,就是丢给路边的一条狗,也比这叫花子懂得感恩。

白长这么大的个子,出来要饭,呸。

那店小二呸了几声,嘀咕着骂了几句,但是见没有半点的反应,于是也只能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手中的油纸的温度,似乎驱散了少许的寒意。

掌心逸散的温暖让他渐渐的回过神,勾动着嘴角,听到了店小二所说的话。

「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缓缓的念了出来,这个形容词,倒也十分的妥帖。

兀自走在山林之中,在崎岖的山路之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显得有些突兀,他没有去动手中的包子,只是一直拿在手中。

感受着那热气腾腾的大包子逐渐的失去温度,缓缓的变凉,直到后面再不复之前的饱满,变得干瘪下去。

他这才放入了嘴中,轻轻的吃了起来,不过个中的心酸酸甜苦辣,自然是另外的一种风味,自己心里面清楚,只觉得味同嚼蜡,没有半分的滋味。

「哗啦啦~」

传来小溪流的流水声,他本想来到小溪旁,掬起一揽清水洗洗脸,突然抬头,却看到了一个普通的女子。

古往今来,无论是山水游记还是艳本色记,都习惯写上这么一些桥段,主角少年误入小池,撞见了女孩,此后两人的命运就交织在一起,紧密的相连,一路高歌猛进直到后来登天,但是仍然记得当初那般的惊鸿一眼。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山水游记本,他苦涩一声,哪有看了别人一眼就一定要对方嫁给自己,而对方就一定对自己死心塌地,天地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况且他并不是误入藕花深处的主角少年,不过是一个惶惶不可终日败犬,无意间看到的身子也不是什么天仙一般的女子,不过是山村的农妇,在一旁的小溪旁边,还摆放着对方清洗干净的衣物。

「啊!」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的靠近,那农妇猛然尖叫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平日里面人迹罕至的地方突然会有人来。

他被对方的尖叫声搞得无比的烦躁,睁开眼眸看向了对方。

农妇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了对方跪在地上,双眼里面满是泪水,虽然无声,但是却如同奔流的溪水一般一刻也没有停止,从那双原本温润的眸子,顺着那张泥泞的脸蛋缓缓的滑落。

农妇观察了一阵,发现对方依旧保持这样的姿势,没有半分的动作,于是准备离开。

却发现那面容年轻的高大男子依旧跪在地上,眼底里的泪水却怎么也无法止住,不断地流下,沿着泥泞的脸,打湿了衣衫,顺着衣衫浸出滴落到小溪流里面,顺着小溪流一路奔向远方。

农妇这才注意到那高大无比的男子,面容不过是一个小孩,尤其是在哭泣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她以前在饥荒之年在路边看到的被父母抛弃的小孩,也是那般的哭,不过这个孩子没有出声,手里面紧紧的攥紧一个被捏得稀碎的包子,就像是一个被父母带着去买了一个平日里面舍不得吃的的包子,随后转身却发现父母不见了那般。

轻轻的靠近对方,农妇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孩子,你找不到家了吗?」

无心或是有心之语,却恰是最无情最尖锐的刀刃,轻而易举的挤开了本我经五层的防御,抵达了最柔软的地方,随后扎了进去,最锐利的刀刃,带起最汹涌澎湃的浪潮,或许是十几年都没怎么哭过,积攒的泪水都留在了此刻。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被一个陌生人轻轻的击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又跌入了深渊之中。

不知何处。

他望着那一盏油灯,缓缓的陷入了沉思,其实多想跌入深渊不醒来,只是始终有人为他撑起一盏油灯。

只是灯火葳蕤,他的心却是暗淡无光。

不由得苦笑一声,不过一死而已,有这么难吗?

他此刻躺在一张农村普通的床铺上,在这初春之夜,只是盖着单薄的衣衫,不过在本我经的保护下,言灵并未感觉寒冷。

他呆坐在床边,突然想起了什么,结果下一刻玄关处猛然的刺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果然……灵力半分也不能调动了……」

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这样下去,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了,死于身体里面各种斑驳的灵力。

「孩子,你没事吧?」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另一间房的农妇走了过来,伸手在云楼的脑袋上摸着。

很粗糙,就像是被石子研磨过一般,说起来,云楼还是第二次被这般粗糙手的女人摸脑袋呢。

「我没事……」

只是要死了,他在心底里面自语,笑了笑,却是满不在乎。

「你是富贵人家,这里并不属于你,不管是你从哪里来,还是快些回去吧,你的父母还在等你呢。」

农妇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父母……」

父是一个永远陌生的词,母现在也陌生了,他双眼逐渐的迷茫,连带着身体一阵摇摇欲坠。

「咳咳……」

他顿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用手捂着,憋着,但是指尖还是无法抑制的出现了血迹,在昏黄的灯火下,红得吓人。

「快上床吧……外面冷……」

那只粗糙的手摸索着,试图将云楼给拉上床,直到触摸到了他的脸颊,感觉到了手上的湿润。

被褥猛然被掀开,农妇来到了摇曳的灯火下,看清楚了那张满脸鲜血的苍白面孔。

「我……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罢来到了床头一阵的翻腾,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不要白费力气了……」

他握住了对方的手,眼神明亮且坚定,在灯火的摇曳下,流露出令人心碎的目光。

「我这个病,没人能治。」

我是个孤儿……

农妇只感受到这个孩子的手冰凉到了极点,但是也同样有力,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你骗我……你那衣衫分明是富人的衣物,并且材质是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柔软,说明你是富贵之家,并且还有人应当也是在你昏迷的时候换下了衣物,为何骗自己不回去呢?」

农妇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他愣住了,看着对方那张有些沧桑粗糙的脸,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也有不可理喻。为什么,要将他给带回来,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要救他?他不过是一个坏人做不下去,好人当不成的可怜虫罢了,为何,要露出如此怜悯的神情?

「你什么也不知道……」

他偏过脑袋,一时间居然是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神,那种宠溺无奈心痛的眼神,或许在她的身上见过无数次。

一时间他有些痛恨这种感觉,为什么天下母亲的神色都这样一般无二,难道他就永远只是个孩子吗?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父母闹了什么矛盾,可是你真的了解吗?你知道吗?你懂他们吗?你知道的真是对的吗?」

接连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让他内心更加的纠结痛苦,只恨自己的无能,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啪嗒啪嗒,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下一刻,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温暖的怀抱抱住。

「孩子……你太乱……太累了……睡吧……」

一切都归于黑暗,言灵渐渐的睡去,四周又回归沉寂。

只有那一盏摇曳的灯火,增添了灯油,依然的葳蕤,驱散了黑夜,撑开了一小片的光明。

……

「院里的桃花开了,言儿,你去看看吧……」

「嗯……」

短暂的几日相处,让两人之间有了一定的亲近。

虽然对方一直没再开口让自己离开,但是从对方流露出的眼神里面,他知道对方无时无刻都在期盼自己离开。

此离开,非彼离开。只是希望自己能回去。

他有时候都觉得好笑,对方就这么一个没有半点灵力的普通人,是如何笃定他就一定需要回去,家里面就一定会有人去等他的呢?

农妇名为阿如,育有一子,其夫死于贼寇之手,子被掳去已有二十年之久。

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孩子看吧,他抿嘴笑了笑。

今日以来一直在床上,就连对方做好饭也不下床,阿如也愿意给他送来。

不过却是亲昵的指着他的鼻子骂,疲懒。

看着对方离开出门农活,他缓缓的移动着身体下床,行将朽木,近乎将死之人。不是疲懒,实属没必要在让这样的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担心。

他缓缓的踱步到了院外,看着那娇艳的桃花,简直是要命的一般,竟漂亮得这样端庄、美丽、娇艳,这样多姿多彩、活泼浪漫。

横枝优雅闲适,斜枝潇洒豪放,曲枝温柔婉约,直枝庄重威严,实是树树有不同、枝枝皆各异,花与树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结合,富有生趣,其色彩、

姿态、风韵之美。

「花以形势为第一,得其形式,自然生动活泼。」

他轻笑一声。

「只是花开了,我也要走了……」

他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算好了时间,他也该离开此地了。

轻轻的合上了门,云楼实在是可惜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办法给阿如留下些什么东西,那件衣服被他留给了她,应该值不少钱。

他穿着对方改制的粗布衣服,静静地向外走去。

走出了这一个小小的村庄,回头看去,寥寥炊烟,小鸡黄牛,守家老狗,这小小的村子就像是世外桃源一般,他不属于这里,也不愿意将这里和谐的生活破坏,只是静静的回头,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

便朝着远离此地的方向离去。

……

鞋子踩在枯枝上面,压出了噼啪的声音,他微微有些气喘,靠在了一旁的大树之上。

轻轻的开口道:「出来吧,我不过是个废人了,害怕什么?」

良久,都没有声音出现。

「错觉么?」

事实上,他现在却是就像是普通人一样,或许是连普通人都不如,自然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跟踪他,于是每走一段路,都会这样的说上一遍,他实在是懒得走了。

休息了一会,他觉得无趣,轻轻的哼唱起来。

其音调,曲调,就是之前言若仙哼唱的小曲。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坚持不下去了,身体一晃,差点软倒在地,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又是几抹鲜红,也是懒得去看,就在身后的粗布衣服上擦了擦。

「言深不知处,灵远寻此来。」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笑了笑。

「总算是愿意露面了?」

「言灵……是吗?」

那道身影脚踏虚空而来,显然是仙人境的存在。

「如假包换。」

他耸了耸肩,整个人虚弱不已,萎靡不振。

「你怎么成这个模样了?」

此人带着一个面纱,看不清楚对方的脸蛋,但是从对方身材和气质来说,应当是个美人,不知为何,云楼总感觉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直勾勾的看着对方,就像是一个好色之徒一般,但此刻却全是死志,无一丝邪念。

「你就是那个一人杀了十位高手,又硬抗仙人境中期的魔教教主并逃脱的王涯徒弟言灵?」

察觉到他的目光,那道身影微微的皱眉,声音里面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是不是很失望?我现在要死了。」

他轻轻的开口,笑了笑。

「你死不死没有任何的关系,先不说我会让你短暂的或活着,就算是你死了,你的尸体一样能送上用场,只要将你的一只手送到青云派去,想来王涯也不会坐视不理。」

那道身影的声音依旧冷淡,仿佛关于他死活她一点也不在意,先不说云楼能不能死成,就算是他死了,那也能起到作用。

「哎……真是麻烦……」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就你一个人来吗?」

「什么意思……?」

那位仙人顿时警觉起来,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你还抓不抓我了?这么胆小?不抓我可就走了。」

他脸色苍白,面如金纸,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在地上一般。

那道朦胧的身影却依旧没有靠近,仍旧在思索着,渐渐地,周身突然浮现出了数道身影。

每一道都凝滞在空中,显然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因为对方的战力和对方背景的战力实在太过于恐怖,容不得半点马虎,若不是知晓现在的王涯尚未在此地,几人是万万不可动手的。

「诸位……还等着干什么?动手啊?」

一个血色的身影笑呵呵的开口道,云楼的移动速度极慢,就像是垂死挣扎的蚂蚁,那一点移动的距离,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转瞬间就到达的地方。

「不急,不急……」

旁边一个光头吟诵了一声佛号,一时间三人居然僵持在这里,谁也不想上前做那个出头鸟。

因为怎么想都不应该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

「娘的……都胆子这么小,那我就直接宰了他完事。」

那道血色的神鹰大骂一声,直接朝着云楼的身后伸出了一爪,顿时化为血影而去。

而他却完全没有在意那股冲击,只是一直向前走着。

「你疯了?」

那道朦胧的身影忍不住尖叫出声,那道虚弱的身影,怎么能承受得住那次攻击。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的目光有些异样,朦胧的身影补充道:「一个活着的言灵比一个死了的值钱太多了……」

两人这才移开了眼眸。

终于,那道血色的爪印在即将接触到言灵的最后一刻停了下来,猛然的逸散开来,强烈的劲风铺面,直接让他的身体倒飞而出,血洒当场。

这道攻击甚至都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只是轻微逸散的波动,就让他横飞出去,由此可见他此刻的状态到底差到了何种的地步。

「这不怪我……他太弱了……」

那道红色的身影开口道,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对方连半点的反抗能力都没有。

他倒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动静,仿佛死了一般。

「该不会死了吧?」

那道血色身影开口道。

「还没死,快了。」

那道身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不是你们派的人,心疼了?」

血色身影嘲讽道。

「住嘴,别怪我没提醒你,先前让他死了只是说说而已,每一个亲传弟子都有一盏明灯,一旦他死了,就等着迎接一位来自山巅之上的仙人境剑仙的怒火吧,他杀别的仙人境可能需要一番谋划,但是你们这种货色,不过一剑而已。」

朦胧身影起伏不定,心头更是一团乱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忍不住动手。

但是其余两位的速度更快,说话间那秃驴就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旁,不过却是没有直接伸手,而只是唤出一道金色的手臂,直接将云楼抓住。

毫无阻碍!

僧人顿时心中狂喜,云楼身上的秘密对于佛门来说,还多了一个无字佛经,

这要是能够得到这个秘密,那佛门的实力起码能够上升一个档次,当然,或许会被高层牢牢的掌握,不会放下去,但是那对于自身的提升却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这时,一道血色劲风袭来,那道金色的大手陡然破碎,一只血手朝着云楼抓去。

「嘿嘿……是我的了!」

「尔敢!」

僧人念叨一声佛经,声音宏大,双目怒视,怒目金刚,顿时血色身影一滞,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那道朦胧的身影也赶到了,趁着两人争斗之际,直接抓起言灵,然后转身就跑。

「言儿……你不能死啊……」

声音居然带着一些哭腔和颤抖,言灵一愣,他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使出最后一招,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是的,他本来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想激发体内紊不堪的灵力,让其碰撞混乱,然后所有的灵力就会躁动起来,乱动最后的结果就是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他灰飞烟灭。

他不知道爆发的威力有多大,但是想来这么多的灵力威力也绝对不会低,不知道能不能炸死对方,就算是不能,那也总能炸伤吧?

可是刚刚准备激发的念头瞬间就被击散,感受着对方极其温暖的怀抱和柔软和那股令人蠢蠢欲动的香味,云楼一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娘亲。

「娘……?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言灵一瞬间就愣住了,呆呆的被对方抱在怀里,然后飞速的疾驰。

「等离开这里再和你细说吧……」

言若仙脚下踏着一柄鲜翠欲滴的小剑,速度极快。

不过后面却紧紧跟着两道身影,一道金色,一道血色。

「杨蓓,你疯了?你是想背叛我们吗?」

那道血色的身影速度极快,如影随行,紧紧的跟在后面,愤怒的大吼道,沿途的山林都被震颤崩塌,惊起了无数的走兽。

「她不是杨蓓,哼哼,这下有意思了,看到她脚下那一柄剑了吗?她就是扬名在外的合欢派宗主,言若仙仙子!」

那道金色的身影冷笑一声,但是速度却也不慢,一直紧紧的跟着。

「什么……」

血色的神鹰速度猛然的暴涨一截,急速的接近言若仙。

「娘……」

言灵被抱在怀中,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的清冷的侧颜,面纱下面紧咬的牙齿,表示言若仙并不轻松。事实上言若仙由于体质的原因,很少与人战斗,尤其是生下言灵之后,更是极少下山在外抛头露脸,很少有人一睹她的容貌。

但是从合欢派当中流传出的,也是见过言若仙容貌的都一致认为,天下第一美人,人如其名。

「言儿……别说话……我带你走……」

言若仙轻轻的开口,声音依旧温柔,可是她吃力的样子怕是维持不了多久。

「放我下去吧……娘……我活不了多久了……」

云楼靠在言若仙的怀中,虚弱的开口道,他之所以不回去就是不想娘亲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找到了自己……为了自己,完全不顾任何的危险。

「说什么傻话……娘这就带你走……」

言若仙的额头上已经有细汗流出,整个人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你为什么要这样……」

言灵本来以为泪腺已经干涸,可是现在又是忍不住热泪盈眶,本来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可是言若仙却又不顾一切的出现在这里,可是自己会连累了她啊……

「血河掌……」

突然听到一声大吼,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血色就弥漫开来,轰然的撞击到了言若仙娇柔的身体上,她顿时遭受重击,猛然的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猛然的下坠,但是双手仍旧死死的抱着言灵,将其护住。

「娘……呜……」

他只感觉到了大片的鲜血从对方的身体里面喷涌出来,甚至打湿了他的衣衫,轰然落地,两人跌落到山林之中,甚至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但是她用柔软的身子抱住了他,他没有受到半分的伤害……

「别……别哭……」

她尽力的撑起身子,将言灵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将其护在身后。

见着两人缓缓的向前,言若仙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剑,对准着两人。

「娘……快跑啊……」

言灵只感觉意识逐渐的模糊,只能是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开口道,在即将昏迷的时刻,只见那两道身影猛然的扑了上来,一切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只是这一次,他或许再也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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