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说完一把松开,顾念远这才发现刚刚捏着她下巴的手正是那只被划伤的左手,伤口处已经从绷带换成了一层薄纱布,但放在他那修长优美的手上依旧扎眼的厉害。
她很想将那只手拉过来仔细查看,但最终只是咬着唇坐回原位,漠然道:“随岑总高兴。”
车一路驶向南郊新开发的度假区,照旧是专业的造型团队打理形象,顾念远面无表情的任人摆弄,以为不过又是一场逢场作戏,但渐渐地,她觉察出异样。
服务生送来的礼服几乎每一条都是拖地长裙,奢华非常,因此匹配的鞋都是超十厘米的恨天高,她一直不习惯穿高跟鞋,更别提是这么高这么细的,岑寂是知道的,是以给她定做的礼服大都长短合适身材,且搭配设计感足的矮跟或是粗跟。
“没有别的选择吗?”
“抱歉,岑太太,只有这五套,再换恐怕时间赶不上。
顾念远只得换装上身,不料礼服的尺寸过于修身迫使她不得不挺胸收腹,委实让穿惯了独家定制的她感到不适,难不成是这次的宴会办的急,送来的都是成衣?
她向许特助表达了疑惑,得到许特助勉强的笑。
“……嗯……是啊……”
顾念远从这份勉强里解读出真意,恐怕不是没时间,而是她与岑寂已是决裂状态,他又何必再在她身上费心思,一个员工能有成衣穿已经是老板厚待了,还要求什么?
想到这里,她不再追问也不再好奇,不过就是回归员工与老板的关系罢了,倒也合适。
冬季的宴会少有户外活动,跟寻常的酒会也没太大区别,唯一特别的是今晚跨年,这边也要放烟火,顾念远随手将流程单放在一边拿起宾客名单,名单里的人大都眼熟,上层圈子的聚会多参加几回就会发现来来回回大差不离总是那些人,有好热闹爱组局的那种更是十次能碰上九次。
今晚的宴会是老熟人荣家夫妇办的,他们人缘好捧场的宾客众多,秦家楚家都有人到场,地头蛇岑家更是到了两拨,除了她与岑寂还有岑家老四岑宵和四嫂。
这位岑家四公子,从她成为岑太太起就没见过几次,他的职位是和容旗下某公司的工程师,做技术工作,为人低调,偶尔出现也是闷不出声坐在一边,必要时做个打圆场的和事佬,社交局面一概是四嫂代劳。
看来自岑宏进去后,岑家的变化比想象中还大。
不对,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何必担心,她只要做一只花瓶就好,才不要在意岑寂的处境。
是的,没错,与她无关!
宴会晚上七点开始,岑寂提前了十五分钟来到,见她颤巍巍站起身并没有丝毫关心,只道:“走吧。”
说着,他伸手牵人,顾念远的手很凉,凉的岑寂不由皱眉,室内有暖气照理不该这样,他的目光落在她光裸的肩头,语气不善道:“我记得那几套礼服里应该有一条绒裘披肩。”
“这条裙子跟那条披肩又不是一套的。”
岑寂没理她,示意一旁的侍应生将披肩拿来。
等人家真拿了过来,他又迟疑了,对着顾念远总是这样行动先于思维,他想,有了她男神亲自送来的温暖牌围巾,她有什么可冷的。
于是,他将那披肩随手抛给她,不耐道:“少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