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路8号是块肥肉,沈景芬与岑宏要详细商量,岑清钰就找了个由头出来露台吹风。
他对着手机踌躇不已,最终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顾念远回复的很快。
【学长消息好灵通,我还好。】
看起来她还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他的父亲,但不会太久了,如果她知道了,还会不会毫无保留的与他来往呢?
岑清钰思索着慢慢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让原本要给他送点心的白小姐进退两难,好一会儿,他止住笑转过身。
已经入夜,壁灯照亮了他半边脸,另半张脸则隐在黑夜里,这让他向来柔和的五官添了些许阴鸷。
“不必麻烦了白小姐,我这就要走了。”
顾念远是坐着那辆追车的阿斯顿马丁回的依山名居,当跑车在夜色霓虹之下堵车时,她幽幽想起那番对秦亭亭发表的高论。
自己的嘴可能开过光,询问枪在哪,枪立刻就到,吐槽市区里开跑车,没多久就坐上体验。
是不是真该找个道观或者寺庙拜一拜?
她浑浑噩噩来到依山名居,阮姐带着几个熟面孔的佣人早早候在门口。
“太太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漱?”
顾念远果断选了后者,她没有胃口只想躺着,睡前碍于阮姐的半劝半哄她喝了半碗安神汤,然而,这一觉仍睡的不安稳。
只要一闭眼,胎记男的脸就在眼前晃,再又一次梦到他的脏手伸向她时,她决定起身。
时钟显示才刚刚凌晨三点,离天亮有段距离,窗外一片墨黑万籁俱寂,顾念远拄着拐转到门边,打算去餐厅摸一瓶可乐。
没想到刚靠近客厅,便闻到烟味。
岑寂坐在墨绿色的软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烟雾丝丝缕缕缭绕着,他只是下意识的拨弄着烟嘴,让那燃着点点火光的烟头在黑暗里划出红线。
客厅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灯光只能让顾念远堪堪看清他的半张侧脸,那原本坚毅的轮廓被烟气带出几分幽微旖旎。
烟灰缸里积着残烟,显然他抽了不止一根。
这是顾念远第一次见岑寂抽烟,画面实在迷人,她向来忍不得烟味最讨厌烟鬼,现在却忍不住顿住脚步隐于暗中,不舍得打扰。
但岑寂的手机没有这份闲情,它果断亮起示意有来电。
岑寂扫了一眼接起来,来电的应当是他熟悉的友人,他的语气称得上和善,多是赞同。
“绍言,将计划提前。”
“对,没什么。”
岑寂说着话看着烟,对面或许表达了疑惑,他沉默了半晌,将烟抬起放进嘴里,深吸了一口,沉声道:“不快些,孔雀又要死了。”
孔雀?
难道是那只活了两年的小孔雀?
孔雀怎么就又要死了?他什么时候有新孔雀了?
看来这只孔雀对岑寂的意义似乎很是不同,果然是有什么隐情吧?顾念远想着想着活动了一下肩膀,不小心就发出了响动。
“谁?”
“岑先生……”
顾念远拄着拐探出头,岑寂见是她,便跟手机里嘱咐了两句就挂了。
“你还有梦游的习惯?”
“没有……我……我睡不着,想出来喝点可乐。”
“可乐的成分是提神。”
“嗯,可是我就想喝点冰的。”
岑寂将未燃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这才走过来打量她:“是不是害怕?”
“一闭眼就做噩梦。”
女人颓丧的垂眸,睡衣上的小兔子们也都垂头丧气起来,明明跟歹徒对峙时很机智,求生时很聪明,被解救后的表现也堪称冷静。
但心中的阴影却不是一时三刻可以驱散,岑寂明白。
“都梦见什么了?”
说着,他将她抱了起来,拐杖骤然被松开,哐当一声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