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宵态度坦荡,好似真的在问一个很有价值的问题。
“四哥想怎么称呼?”
四哥接收到了弟妹的警惕,反倒笑起来:“看来六弟将太太教的很好,绝不对外人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这样好的太太怎么会一反常态去酒吧大闹呢?”
他顿了顿,故作惊讶:“是不是你们故意在做戏?”
岑宵面白身胖,做惯了好老人,自带儒雅谦和的气质,所以他骤然露出的锋芒,让顾念远一时怔住。
岑寂却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四哥大可以把这个玩笑讲给爸听,他会给你答案。”
闻言,四哥鼻底哼气,眸中探寻的精光收敛,又变回了老好人的模样:“既然是玩笑爸就不必听了,阿寂,有时候太在意某人反倒是害人,你最近应该有点心得了。”
岑寂没回答,岑宵也没预备他会回答,说完他摆摆手,道别:“晚上家宴别迟到。”
人走了好一会儿,顾念远仍没咂摸过来,她由着岑寂将他带进房,房中温暖热气扑在脸上她忽地道:“岑宵怎么不像反派。”
岑寂在倒茶,听到这话奇道:“他在你心里是反派?”
“当然啦,这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暗度陈仓的一般都是狠角色,现在又接了你的位置,这种故事,不是男主就是反派呀!”
“我觉得你最近看得垃圾电视剧有点多。”
顾念远脸一红,哼道:“我最近没有看了!”
“说起来,前段时间不是挺爱看那些偶像剧综艺什么的,最近怎么放弃了?”
不观摩学习别人的经验怎么应付你这个老狐狸呢,顾念远心道,但她嘴上强硬:“不要你管!”
“岑宵算不得反派,非要套一个角色,或许是……”
“是什么?”
“没什么,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
顾念远已经习惯他这样故弄玄虚,只是看他一脸怅惘的神色,确实不像是对着敌人的模样。
老宅的夜宴从傍晚开始,岑家各色人等齐集一堂,堂高宇阔的正厅摆了三桌,这座正厅顾念远头一次来,比之别处更加古色古香,仿佛穿越到民国。
岑令诚一身绸缎质地的中式风格的服装,白发整齐,红光满面,拄着龙头拐,在这座正厅里高坐主位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势。
顾念远不由想起第一回见他,差点被车撞的失智老人看起来凄惨可怜,与现在眼前的这个老人相比,完全是两个人。
或许岑家的演技当真是祖传的吧。
作为岑寂的太太她本该与妯娌们一桌,但不知为何她也上了主桌,同桌里有这种殊荣的是本该坐小孩那桌的岑清钰。
很巧,两个特殊的人面对面坐着,只要一抬眼,顾念远就能看见岑清钰瘦削的脸,深陷的眼窝和带着淡淡愁绪的眼眸。
除了不再咳嗽外,他看起来比上次见还要憔悴苍白。
顾念远决定埋头苦吃,好在席上都是岑家人各个都比她显眼,且又是岑寂落魄的时候,千载难逢,自然各个都要来客套一下。
岑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轻轻松松便将大半兄弟姐妹杀的七零八落。
顾念远只有暗暗鼓掌的份。
“阿寂回来就是好事,说明你们终于长大懂事了,怎么还是尽说些有的没的。”
岑令诚在硝烟散去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