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人挖到了,我也出于好奇和担忧的踮着脚往里面看了看。
随着水泥硬块被不断剥离,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在那水泥桩子里面露出了一只黝黑中遍布着一层白灰的手掌,在阳光的映照下,那只手掌上还泛着淡淡的碧绿色幽光。
别说是有经验的刑侦老手了,就算是没有经验的普通人,看见这只手掌也会第一时间觉得不正常。
虽然他整个人的大半部分身子还被封在水泥中,可仅仅只是凿出来,露在外面的一个手掌和小半截手臂,就足以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而那只手掌死死抓住水泥桩子里面竖着的一根钢筋,大概是因为当时被水泥活活浇灌的原因,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那只手掌居然生生将抓住的那根钢筋拧变了形。
“队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钟丽艳这会儿也觉得胳膊上鸡皮疙瘩止不住的往外翻,她参加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由于是跟着刑侦队的关系,所以奇奇怪怪的尸体见过不少。
有被截肢的,有被碎尸的,还有被水泡过出现巨人观的,甚至还有高度腐烂爬满蛆虫的。
但那些尸体钟丽艳只会觉得恶心,却不会生出害怕的情绪。
反而眼前这具仅仅只见到手掌的尸体,却能让她发自内心的觉得恐慌和不安。
徐建眼角抽了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也觉得有点儿不正常 。
从他的经验来看,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被何忠他们几个人用来打活人桩的那个受害者。
前前后后加一块儿埋进水泥柱子里面的时间不超过一周,照理来说绝对不至于发生这种变化才对。
况且,就以刚才挖机往下挖掘的角度来看,钻头应该是碰到了这只手掌。
但手掌却完好无损,反而挖机的钻头给干报废了,什么尸体会这么硬?反正他从来都没遇见过!
所以这会儿,即便是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脑神经也会不受控制的往别的地方多想。
好在这时候钟丽艳说出了一个大聪明的猜想。
“队长,你说这人会不会是提前被灌了什么毒药?”
徐建一听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虽然还是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手比压力钻头还硬,但好歹这是比较科学的解释。
“有这种可能,先把尸体挖出来再说!”
在徐建的招呼下,几个人开始围着水泥桩一通猛敲。
我知道拦不住,这些人也不可能听我的,所以也懒得费口舌,转身抓起柳向晚就往外走。
“怎么了?那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柳向晚眉头紧皱,跟在我身侧问。
“那不是因为服毒,是尸变!”
“尸变?”
柳向晚狠狠咽了口唾沫接着说。
“就像上一次那个从坟里爬出来的老太太一样?”
她想起了之前猫尸养鬼的那个老太太,眼神中浮现出一抹难掩的忌惮。
我说:“情况可能不太一样,那个老太太是因为被葬在了养尸地,经年累月之下肉身不腐不烂,后来被猫尸利用才会起尸!而我们眼前的这种情况,这具尸体刚死不久,所以更像是感染了尸毒,并且是很厉害的尸毒!”
要说尸变的情况大致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人在死了以后,由于血液不流通,以及身体温度的迅速下降,会在短时间之内出现僵硬发直的情况,也就是俗称的尸僵,尸僵本身是不会动的。
但如果在这个时候,遇见猫或者是狗接近了尸体,尸体就会诈尸,直挺挺的坐起来。
当然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消失,科学也已经做出了差强人意的解释,因为猫狗身上的毛发产生静电,在静电的牵引之下,才会让尸体起尸。
第二种,也就是之前我们遇见过的,那个老太太的那种情况,阴差阳错埋在了养尸地。
第三种,便是我们眼前看见的这种,感染了尸毒。
相信看过一些僵尸电影的人都会记忆犹新,哪怕是活人在被僵尸咬伤之后,也会感染尸毒,如果不能及时处理,利用糯米拔除尸毒的话,人就会变成僵尸。
而这种尸毒不仅对于活人有用,对于死人来说也同样有用,通过我的观察来看,那个被封在水泥桩子里面的尸体,肯定是感染了尸毒,已经化成了僵尸。
由此也更加印证了我之前对于这里埋葬着魃尸的猜想,因为魃尸本身也是一种僵尸。
说话间,我们已经跨国警戒线走到了外面的马路边。
柳向晚问我:“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深吸口气,扭头看了看工地上还聚在一块儿正在挖掘尸体的一帮人,然后对柳向晚说。
“刚才你也看见,那具尸体已经有了刀枪不入的征兆,而且他的身上呈现一种青灰色,那是铜锈的颜色,这极有可能是一具铜甲尸。你先走,这里不安全,我来想办法!”
说完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实际上我真正忌惮的并不是刚刚尸变的铜甲尸,而是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变成铜甲尸的尸毒来源。
就在柳向晚想留下来,但是却又觉得留下来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有些举棋不定的时候。
突然,工地上正在挖掘的现场工作人员像是炸了群的马蜂一样,四散奔逃,其中也包括徐建和钟丽艳两个人。
“活了……活过来了!”
两个外聘的挖机师傅跑得最快,一边跑还一边哆哆嗦嗦的说“活过来了 ”。
我眼角猛地一抽,本能的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虽然不是大中午,但好歹还是白天,寻常的僵尸都会惧怕阳光直射。
我本来以为即便是有突发情况也应该是在夜幕降临之后,到那个时候玄门江湖那么多人,要对付一具铜甲尸应该还不是问题。
可要是现在尸变的话,我不敢往下细想,逆着人群朝着最核心的区域冲了进去。
在与徐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反手一把抓住了我。
“你干嘛?”
我用力抖掉他抓住我的手,用一种责怪的语气说。
“你别管,我没时间给你多做解释,马上疏散人群,其余的我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