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活人桩”这三个字,我瞳孔骤然缩紧,再次看向何忠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同情。
活人桩是一种非常残忍的民间禁术,尤其是在皇权高高在上,人权如草芥的古时候非常常见。
在古时候修桥修路的时候,都会用活人活畜进行祭祀。
但这种禁术延伸到现在,因为过于残忍的关系,已经臭名昭著遭人唾弃。
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却实实在在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尤其是在赵子豪这种工地打不下地基的时候,打一根活人桩往往就能解决问题。
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在挖好的坑里面扔下活人,再用混凝土直接浇筑。
或许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一些传闻,某某工地,或者某某桥墩刚开始的时候老是出问题,后来突然施工就变得顺利起来。
这种情况,八成是工头打了活人桩。
而打不下地基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地下有阴煞之气,打活人桩就是利用活人被浇筑在水泥之中垂死挣扎而无果的怨气,与阴煞之气形成对冲,从而方便顺利施工。
“活人桩?你们居然打活人桩?”
赵子豪一听脸上的肥肉气得一阵乱颤,伸手一把揪住何忠的衣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刚刚苏醒,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是做工地的,所以活人桩这事儿他不可能没有耳闻。
实际上,早在这个工地出问题,地基打不下去的时候,就有人暗示过赵子豪,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用活人桩。
毕竟这块地拿得可不便宜,要是迟迟不能开发,可是一笔不小的经济负担。
只是赵子豪虽然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商人,在商场上勾心斗角的手段,他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但心黑不代表没有底线,尤其是他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今天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在另外一个地方,遭到清算。
所以赵子豪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哪怕那块地就那么一直摁着不开发,活人桩也绝对不能动。
尤其是在付村明拍着胸脯给他保证,一定能把地基给打下去的时候,他还凑到付村明的耳边一字一句的提醒过,别动“活人桩”这个歪心思。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条黑了心的蛆,还是选择铤而走险。
“活人桩?师父什么是活人桩啊?”
可欣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
我简单把活人桩是个什么东西跟她解释了一遍,听完过后可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病床上的四个人说。
“让他们去死好了,活该!”
这时候,刚刚挨了赵子豪一巴掌的何忠在剧烈咳嗽两声后,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床头柜说。
“水……水!”
赵子豪脸色铁青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还打算从他嘴里了解到事情的始末,他真能扭头就走。
赵子豪深吸口气,咀嚼肌用力凸了凸,拿起床头柜上还剩下一半的矿泉水,拧开过后递给了何忠。
何忠接过矿泉水瓶,颤抖着喝了两口,又咳嗽两声过后,逐渐有了些精神。
何忠说:“这都是村明的主意,他前两个月打牌输了不少钱,还欠了一屁股债,没办法你给得实在是太多!所以找到我们,说了要打活人桩,他还说他跟你合作过很多次,钱最好拿!只要这桩子打下去,回头你就会给钱!于是我们在乡下骗了一个傻子,连夜送到城里,把他扔了进去!”
“啪!”
话刚说到这里,赵子豪抬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扇得何忠晕头转向。
“为了两个破钱,你们他妈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是吧?”
何忠狠狠咽了口唾沫,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自知理亏的说。
“我们做得很干净,而且那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我们以为不会有事儿,可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
类似的事情他们以前也干过,从来都没有出过纰漏,这也是他们敢这么大胆的原因。
“后来呢?你们为什么会大晚上出现在工地?”
我站在不远处,双手抱于胸前,声音发沉的问道。
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还有好多疑点。
首先,付村明为什么会死在赵子豪车的后备箱里?这其中大概率会有人为的因素。
其次,付村明为什么会起尸?他们跪在工地上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后,他们昨天晚上在工地都经历了什么?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的话,那我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今天工地上的万里飘雪一点红,就是因为他们打下的活人桩引起的。
假设那个地方埋葬着一具魃尸,但是在过去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兴风作浪,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安分了呢?
唯一的理由只能是他们打下活人桩,那股怨气惊醒了魃尸。
何忠看了我一眼,确定不认识之后,似乎有些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赵子豪眉毛倒竖厉声道:“你他妈倒是说啊!后来怎么了?你们在工地上都看见了什么?”
何忠吓得舔舔嘴唇颤颤巍巍的说:“我们当天晚上收到付村明的消息,让我们去工地上拿钱!我们去的时候发现他浑身是血,我们也没多管,就问题钱在那儿!他也没说,带着我们就朝工地里面走!当时我们本来还想跟老廖打个招呼,可他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也叫不醒!”
额……这好像和老廖自己说的耳朵好使有点儿不一样。
何忠接着说:“我们跟着付村明一直往里面走,最后来到了我们打活人桩的那根柱子前面!随后,我们就看见付村明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我们刚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儿,结果就听见一个女人用冰冷的声音让我们跪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忠的眼神中流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从桩子下面传出来的!我们当时很害怕,刚想转身就走,结果双腿却不听使唤,随后一软也跪了下来!再后来,我们就感觉嘴里和鼻孔里有什么东西涌了进来,在那种封住口鼻的窒息感中,逐渐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