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壁阿将尚丰王的病因,大致的说了一遍。
“咳血?”
尚玲美眸倒挂,心底透着不安:“让医官看过吗?”
咳血一般已是病入膏肓了。
尚玲心中一阵愧疚。
自己行医多年,却没想过,要替父王看看病情。
“回公主,医官看过了,是肺痨;大王身体虚弱,是早年在倭国落下的病根。”王舅毛凤仪上前解释。
肺痨,在古代,堪称不治之症。
就是在后世,也不易治愈。
而且非常容易感染旁人。
“肺痨,我以前怎没听父亲提起过。”
尚玲心中一紧,绣眉挤成了一条直线。
世子尚贤摇摇头道:“妹妹有所不知,父亲从九州回来后,身子虽是有些弱,却还算稳定,只是从上月开始突然严重了,前些日子便经常出现昏迷。”
“舅舅,玲儿这些年也在行医救人,不如就让玲儿替父王看看吧。”
听说尚玲懂得行医治病,毛凤仪等人求之不得。
尚玲为尚丰王把脉。
随后将为尚丰王治病的宫医找来,询问的情况。
他们所描绘的病情,都非常像肺痨。
尚玲为尚丰王把完脉。
“玲儿,怎么样,你父王的病……?”真壁阿和两个侧妃连忙过来询问。
尚玲失望的摇摇头:“父王脉象浮游不定,若即若有,只剩一丝气息,恐怕……”
说话时,眼眸中透着一丝忧伤。
她行医多年,这种脉象,一般撑不过三天。
众人一听,纷纷叹息。
几个女人更是发出低泣之声。
唐学志上前,安慰她道:“父王身体,虽有些旧病,却不至于突然恶化。”
“不如,我们让莫里斯来看看。”
莫里斯是葡萄牙人,五年前投靠了唐学志。
此人医术非常高明,尚玲带他来也正是为琉球王病情考虑。
不久后竹影带着莫里斯过来了。
“妖,妖怪!”
真壁阿和李怜等人,看到这金发碧眼之人,着实吓了一大跳。
侧妃金姹更是捂着小嘴,惊得浑身发抖,连忙退到一旁。
毛凤仪和蔡文等人也都是心神一愣。
真不知道,唐学志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怪物。
“妹妹,他,真的能行吗。”尚贤没见过这样的怪人,想到他还要为父王看病,真心的为他担心。
“哥哥放心,莫里斯的医术非常好,不会伤害父王的。”尚玲解释道。
众人听后,这才放心了一些。
莫里斯打开医药箱,取出一堆奇怪的家伙,戴在耳朵上。
尚玲找来一个侍女,帮尚丰王将被子掀开。
然后解开上衣。
莫里斯将听诊器,放在尚丰王胸膛游走认真聆听。
随后又翻开眼皮看了看。
这番举措,吓得尚贤和几个王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郎中看病,望闻问切。
哪里有用这么奇怪的东西,在大王身上乱搞一通的。
若不是尚玲和唐学志在,他们早就将这庸医打出去了。
莫里斯将听诊器收起来,没有说话。
尚玲心知结果并不好,却还是上前问道:“莫里斯先生,我父王的病情……”
“公主殿下,将军,尚丰王没病。”莫里斯很认真的回道。
哗~
众人心神一振,一片哗然。
莫里斯却长叹一声:“或许,他患的是一种,我们从来没见过的怪病。”
“但,绝对不是肺痨。”
“不,这不可能,老朽行医四十年,怎么会连肺痨都看不出来。”一个年过古稀的老者,站出来反驳。
他太医局,正奉,李清正。
虽然忌惮唐学志等人的身份,却不能容自己被人质疑。
何况这是在给尚丰王治病。
如果说不是这个病,岂不是说他误诊?
这是杀头的重罪。
搞不好要诛九族的。
莫里斯汉语不是很流利,唐学志上前亲自询问。
“莫里斯,你说大王患的不是肺痨,可有什么依据。”
莫里斯上前道:“如果真是肺痨,应该会长期伴有胸痛,剧烈咳嗽时会有浓痰,虚汗,容易疲惫。”
“但是,听王后说,尚丰王以前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这些症状。”
“现在他突然咳血,几次昏迷,虽然症状有些像肺痨,但绝对不是肺痨,至于是什么病,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不过,如果给我些时间,肯定可以弄清楚病因。”
“不,老朽为大王看了二十年的病,大王的身体,我很清楚,以前,虽然不咳血,但身体虚弱,也时常会伴有胸痛和虚汗,我的诊治绝对不会出错。”李清正不肯示弱的解释道。
莫里斯没有继续和他纠缠,目光停留在床榻边那只药碗上。
“将军,公主,我想看看尚丰王的饮食和煮药的地方。”
尚玲也是医学高手,觉得,确实有必要对检查一下尚丰王进食的东西。
正好尚食局归尚雪管着。
“多此一举,大王是肺痨,你们查饮食难道还怕人下毒不成。”李清正知道无法阻止,却不想输了底气。
哗~
此话一出,倒是让毛凤仪和蔡伦二人心神一紧,额头上多了几条黑线。
下毒~
诛灭九族的重罪,谁敢?
尚玲和尚雪、莫里斯等人前去膳食局查看食材。
不久后又前往太医局,检查煮药的地方。
竹影派了一小队士兵贴身护卫。
唐学志则借口,尚丰王需要休息,带着众人返回了识名原别苑。
识名原别苑是琉球国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
不过来这里的大都是明国使臣。
别原建立之初,琉球为了和大明交好,特意培训了一些会说汉话的侍女、会做中原菜系的厨子,用来接待来自大明的官员。
萨摩藩入侵后,琉球和大明的官方往来中断了二十年,一直等到,唐学志带着册封使团的到来。
尚丰王才得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王位。
识名原别苑也经过扩建和重新装饰。
唐学志和尚玲就在别苑下榻。
“将军,琉球王病情突然加重,难道有什么蹊跷?”回到别苑后,唐学志话不多,似乎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竹影则一直呆在他身边,不敢打扰,
大约过了两刻钟后,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