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弓箭准备!”
军官洪亮的声音传来,千多名弓箭手,哗啦一下,弓步而立,双手持弓目视前方。
在他们脑海中,一幅幅官军中箭而亡的画面闪了出来,仿佛只要一开弓,就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
只是,军官才一张口,官军方阵中,强光爆射,电闪雷鸣!
转瞬之间,密集的铳弹从天而降。
啪!!
两千名火枪手,同时开火,两千颗子弹,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犹如密集的流星雨,毫不留情的降落在弓箭兵的头上。
他们却丝毫不知道,死神接近,手握战弓,还在静静的等候放箭的命令。
啪啪啪!!
整个弓箭阵都炸开了!
士兵身上,血孔爆射,犹如割韭菜一般。
子弹打入肌肉中,那噗噗的声音,在身旁传来,吓得那些没有中弹的士兵心惊肉跳,四处乱窜!
这就是齐射的威力!
工业革命时期的音国龙虾兵,以数百乃至数千人组成的枪在阵,在决战前夕,隐忍着伤亡,等敌人接近到几十步的距离同时开火。
一次齐射,就创造过杀死对方七八百人的记录。
这个数字,相对于一场大战来算不了什么,但光是这么一家伙,就造成对方成百上千人伤亡,产生的震慑力,是无法估量的。
伤害很大,威慑力极强。
刘文秀面如死灰的看着前方,整个人都惊呆了。
上千名弓箭手,死伤大半,让他还怎么玩。
历尽艰辛才拼凑起了这么一支弓箭手,被唐学志一次就弄残了,所造成的心灵创伤想要抚平,岂是重建一支弓箭兵那么简单。
后面的大军,并不知道前方发生的状况,士兵还在朝着前方涌去。
而唐学志经历了一次齐射后,已经到了最虚弱的时期。
士兵,填装,有十几二十秒的空档。
如果,此时,刘文秀能抓住机会,将大军碾压上来,唐学志仅能通过那为数不多的盾兵抵挡了。
唯一能够自救的方式,便是拨出部分射手,利用刺刀上去肉搏。
那样的情形,当然不是唐学志所期盼的。
他本想通过这次爆射,以震慑刘文秀大军,让他们知难而退。
没想到的是,刘文秀大军,人数太多了。
接近两万大军,在近一公里的战线上展开,朝着唐学志方阵包抄而来。
想必之下,他们着几千人组成的方阵,犹如大山下的一个小池塘。
刘文秀虽然看到了己方的伤亡,距离弓箭兵更远的那些士兵并没有看到,刚才慌乱的兵马很快就被后面涌来的人群给淹没了。
城头~
杨嗣昌和熊文灿此刻目光正放在左良玉和李定国大战的方向。
左良玉逐渐占据上风,或许将成为保卫襄阳决定性的一战。
“阁部,要不让卑职率领襄阳骑兵,杀出去,助左总兵一臂之力吧。”亲翼明知道,只要能击败李定国,襄阳也许就保住了。
左良玉虽然有三万人马,但精锐都在外面,大营中剩下的只有五千辎重兵,和一万步卒,大都是新兵,让他们出城肯定不合适。
何况,杨嗣昌也没法直接调动左良玉的兵马。
谁知道,杨嗣昌还没说话,张献忠却派出了上万马队,朝着左良玉袭来。
看得熊文灿、杨嗣昌等人心惊肉跳,赶紧让秦翼明领着三千人马出城。
没想到的是,秦翼明才刚刚回到军中,点齐兵马,左良玉却将所有人马全部回撤。
大阵朝着左右散开,谨防敌军奇袭后路,骑兵全部撤回大阵内,并且迅速进城。
整个过程,也没有和唐学志他们打招呼。
他们的后撤,却将唐学志的右翼全部暴露在李定国的兵峰之下。
李定国带着人马,冲上去,本想截杀左良玉,哪怕是将左国林的马队全部留下也赚大了。
没想到,左国林跑的快,左良玉撤的更快。
人马全都往城内挤,唐学志的人全部暴露在了敌军攻击范围之内。
刚才还有些沮丧的刘文秀瞬间眼前一亮,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好,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哈哈哈!”
“左大将军,竟然送我们如此厚礼,咱们只好却之不恭了,快,让人联络李定国、孙可望他们,围攻唐疯子。”
刘文秀面容笑的极度扭曲,变形,说话间,已经拔出了战刀。
……
李定国本想追击左良玉,却发现,他们侧翼的唐学志军并没有来得及撤下去。
四千多人,全部暴露在外面了。
完全是给他们送经验的,这份厚礼不收都对不起他左良玉了。
孙可望、艾能奇领着上万兵马,浩浩荡荡杀来,却没想到左良玉竟然跑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却发现李定国的兵马疯了似的朝着唐学志大军杀去。
唐学志还没走!
卧-槽!
卧了个大槽!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会让刘文秀、李定国独占。
顷刻间,四支人马发了疯似的朝着唐学志那边涌去。
密密麻麻的的大军,将唐学志西南北面围得水泄不通。
仅有东面城门方向,因为背靠着城墙,还被官军控制着。
“老大,左良玉那狗-杂-种,招呼都不打,竟然撤了,四五万敌军全部朝咱们这边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刘小刀心中颤动,一眼望不到头的贼军,让他一点也冷静不下来。
绕是他身经百战,却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更别说,十里外,张献忠大营中,还有近二十万大军,垫底。
这特么的,太刺-激,太惊险了吧!
唐学志表面淡定,心中同样是惊涛骇浪,左良玉这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啊。
历史上,应天巡抚张国维领着六千兵马和左良玉协同作战,左良玉却给他传递了假消息,仍由张国维孤军深入,最后中了张献忠的埋伏,六千应天子弟,全军覆没。
整个过程,左良玉却没有半点出兵救援的意思,眼睁睁的看着张国维的人马被消灭,气得张国维仰头大哭,拔剑自刎,幸亏被部下抢下了刀剑,易容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