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登相气急败坏的看着突然出现在江面上的鱼鹰舰队,眼眸爆射出深深的怨毒之色。
马德!
怎能可能!
眼看着封锁江面即将大功告成,唐学志的舰队却来的这么及时。
“快,快上去,拦住他们。”心急如焚,最终还是决定,让舰队上去挡住那几艘“烟囱船”。
唐学志舰队,在黄州一战,将革里眼和惠登相的舰队,打出了阴影,而且还获得了一个绰号“烟囱船”。
此刻,看着那些拖着浓烟的战船,惠登相心里就直发毛。
人家是水师,自己岸上光有四万多人,却只能站在岸上干瞪眼。
农民军人多势众,也只是在岸上,他们衣衫破旧,装备简陋。
别看革里眼、惠登相等人,手下领着几万人,浩浩荡荡杀来,真正的精锐也只有一万多,不到两万。
其余的人,人手一把刀都做不到,有些人手里甚至只有一根木棍,一条扁担,一把锄头,一根粪叉。
前些日革里眼、左金王的精锐,搭乘战船,和唐学志舰队一场遭遇,损失好几千人,这才真是让他们肉疼。
一场水战,将革里眼的精锐部队,打掉里两成。
今天,再次看到这些船出现在江面上时,心中不由一阵哆嗦。
“快,弓箭手!”
左金王将身旁一千多弓箭手,全部拉上来,准备火箭伺候。
惠登相的十多艘楼船,全部挡在水道上。
李大山看见偌大的江面上,竟然都被沉船阻隔了,仅有西岸还留有一条水道,仅能容一船通过了。
而上游,还有几十艘江船朝着通道方向驶来。
妈拉个巴子!
堵水道,卑鄙无耻下流之徒!
其实,惠登相等人,不堵水道,也别无他法。
前些日子,他派船队,将罗汝才的部分兵马辎重,走水道,运抵宜城附近后,罗汝才宜北上去和张献忠会合了。
这支船队,控制了汉江水道后,本可直逼襄阳。
只是,唐学志舰队到来,打乱了江面上的平衡,如果他们南下返回武昌,必定和唐学舰队遭遇。
惠登相在黄州水战吃了亏后,便知不是对手,马上通知了舰队,让他们暂时在宜城附近待命。
此时,襄阳附近的明官军水师,几乎损失殆尽,惠登相的几十艘船在这一带,反而没有天敌。
他知道唐学志战船的厉害,舰队完成将他送到对岸的任务后,便开始沉船堵塞和水道,欲要将唐学志舰队,阻于宜城下游。
此时,张献忠正在猛攻谷城,老回回率领五万大军,正从信阳赶来,直逼樊城,四十万大军将合围襄阳。
到时候就算唐学志舰队抵达襄阳城下,恐怕也已于事无补。
李大山不由分说直接开火!
“轰,轰轰!”
炮弹朝着几里外的楼船舰倾泻。
炮声轰轰,电光绽放--
楼船中,一名弓箭手,手握强弓,透过船舱中的窥孔,目不转睛的盯着官军舰队。
对方船舰甲板上,士兵水手都已经能够看清楚了,只要再靠近一些,他便可以用弓箭朝对方射击了。
楼船的舱壁使用两三寸厚的梗木打造,正常情况下,箭矢和火铳都没办法将之射穿。
呆在船舱中,相比甲板而言,多了一份安全。
炮弹落在船舰旁边,溅起一道道白色道水柱。
水纹以波纹状态朝着四周散开来,浪花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二百步,终于到了二百步了。
他抬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慢慢的张开双臂,目光已经瞧准了第一艘明城舰,桅杆下方,一个身穿红色甲胄的军官。
哼哼!
狗官军,你以为这个距离相安无事,可没想到,我毛二,可是能百步穿杨的。
身后传来了部总官的粗矿的声音。
“毛二,还愣着干什么,快,弄死那个军官。”
一个部总官,相当于百户,麾下有兵八十到一百不等,惠登相船上的部总官,相当于大副的职位。
“嗯!”
毛二轻应一声,箭头已伸出窗外,双臂舒长,前推后拉。
“轰隆!”
忽然,船舱猛烈抖动,一道强劲的力量朝着毛二冲击过来。
啊~
惨叫一声,弓箭脱手而出,人已经朝着后方倒飞出去。
“噗!”
口中鲜血狂飙而出。
朝着身后部总官砸了过去。
轰隆!
更是将身后数人摔成一团,咯吱的响声在脑海中炸开了,正是骨头断裂的声响。
啊啊啊~~
部总官摔得七荤八素,好一会儿,才将已经死透了的毛二推开。
嘴角留着鲜血,吃力的爬起来,这才发现,刚才毛二站的地方,已经多了一个脑袋大的洞口。
毛二尸体不远处,一颗拳头大的铁蛋,漆黑而浑圆,另一面却还沾着猩红的血迹。
好险--
轰轰隆!
啊啊--
…………
很快,就由好几艘船传来中弹的消息。
楼船上的水手,士兵,胆战心惊的摆弄着战船,朝着那条通道围堵过去。
惠登相知道官船厉害,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绕是好几艘船被击中,他还是强撑着,一定要将唐学志的战舰堵在下游。
此时,革里眼给他出来一条毒计,那就是将装满砂石的船朝着通道口附近围堵过去,如果官军将船击沉,正好促成了将通道堵塞的任务。
“好,此计甚妙!”
惠登相连连较好,赶紧安排了几艘装满砂石的船,将前面的楼船换下来。
李大山等人并不知道,惠登相等人的想法,还以为那些船都是过来围堵他们的。
一阵炮击,却发现,对方竟然也不逃走,似乎心甘情愿的让他们轰。
不久后,最前面的一艘沙船,船身开始倾斜,徐徐下沉。
李大山很是奇怪的说道:“竹影,怎么看那些船有些奇怪,他们倒是不逃走了。”
他们海战经验丰富,但是在江河作战较少,江面狭窄,战船不如在大海中那般灵活。
竹影对海战知之甚少,此刻也不明白只是摇头道:“这些贼子,倒是奇怪的很,怎会将船送过来让咱轰了。”
“是啊,真是怪了,哪有送上门来让人打的。”舰长周大国抿着嘴,摇头,一副不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