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某将你留在恒山寨,倒是屈才了,不过某将你找来,也是看出你有些本事。”
李二五一脸僵硬之色,屁-股贴着椅子,挺直了身子,只敢点头回应。
唐学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继续道:“最近一年来,张献忠在湖广南部联合了罗汝才、惠登相的兵马,一举攻占了随州,黄州等地,声势浩大。”
“朝廷已经下旨,让内阁首辅,杨大人,亲自统筹十省之兵,准备将张献忠为首的匪贼,一举剿灭。”
“福建军也在调兵之列,不久后,某也将率军北上,你在李自成部干过,和李仓又是同宗。”
“当年,李闯和张献忠在陕西联合作战,两军想必也有过交集,不知你对张献忠部可有了解?”
李二五想了想后,拱手道:“将军,当年卑职在闯王,哦不,在李闯的前营,只是一个养马的马夫,身份低微,对张献忠部下的了解并不多。”
“不过,卑职却知道,他军中最能打仗的四个人,分别是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孙可望。”
“他们被张献忠封为四能将,分别统领最精锐的左右前后四军,加上张献忠亲自统领中军,是为贼兵中,最能打仗的部队。”
“其他将领,譬如刘国能、马回、闯天鹞、上得天、飞山虎、飞龙、走山虎、过江龙 这些人,虽然不错,却也不像他们那么出名。”
“卑职倒是有一个要好的兄弟,名叫田占山,原来和卑职一样,在前军营养马,听说他现在已经被李定国提拔为掌旅官了。”
唐学志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掌旅官,这名头有些新鲜,不知是何头衔。”
李二五这会儿, 也逐渐适应了和唐学志说话,不觉有些渴了:“嘿嘿,将军,小的,有些渴!”
待唐学志点头,示意让他喝水后,便抓起杯子,咕噜咕噜,喝个底朝天,放下茶杯后,笑道:
“当时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几股兵马在陕西联合作战时,便弄出了大概的军中框架,军中设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部总、哨总。”
“这个哨总也就相当于明军中的小旗,一哨兵马,连同哨总在内,一共十人,部总下面,有十个哨总,士兵一百人,掌旅官下有部总五人,领五百兵马……”
李二五一口气,将匪军内部编制,详细的介绍了一遍后,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后。
唐学志倒是听明白了,不论是李闯还是张献忠、罗汝才部,他们都是采取统一的编制,最大的建制是营。
但是这个营,可不是唐学志军中的营,匪军的营,其实是兵团编制,按照李二五的说法,张献忠的五营兵马,最多时达二十万,孙可望领的前锋营,兵力最多时可达四万兵马。
其他类似惠登相,罗汝才等人,也都纷纷效仿这种编制,麾下各设五营、十营不等,一营兵马,也有多有少,像革里眼,左金王麾下,虽然也号称有五营兵马,总兵力却也只有两三万人。
一个营五六千人!
唐学志听完这些后,对匪军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没想到,自己当日一念之差,留下了李二五,今天便能派上用场了。
很是高兴的笑道:“很好,恒山寨你就别回去了,某另外派人去打理,从今天开始,你便留在军中,当一个随军参谋吧。”
李二五听闻,心中已乐开了花,连忙起身,扑通跪下:“卑职,谢将军提拨之恩。”
唐学志上前一步,将之扶起,道:“起来吧,我军中可不兴跪礼,至于其他规矩,竹影自然会教你。”
“这几天,你便在这里住下,等某办完事后,一起回总部,去吧!”
唐学志挥了挥手,示意让竹影带他下去。
“是,是是,将军的话,卑职谨记。”李二五激动的连忙点头称是。
他驻守恒山寨时,虽然麾下领着几百人马,郑楚每个月到了时间就会将吃的喝的送上山来,可以说不愁吃不愁穿,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巡山。
无聊,枯燥至极!
那五百人里面,还被唐学志掺了沙子,名义上是归他统领,实则不能随意调动兵马。
今天唐学志突然任命他为随军参谋,虽然参谋不带长,放屁也都不响,但最少说明,唐学志已经拿他当自己人看了。
不过,唐学志很快就发现,这家伙在一旁,支支吾吾,似乎还不想走,便问道:“咋的了,还有事吗?”
“嘿嘿嘿!”
李二五嘿嘿一笑,露出一只洁白的虎牙:“将军,恒山寨中,还有个兄弟,名叫刘东生。”
“他原来在刘国能手下干过,据说还是刘国能的嫡系,卑职觉得,将他弄来,或许也有些用处。”
刘国能外号,闯塌天。
是张献忠部下大将之一,很能打仗,却并不受张献忠重用。
不过,麾下的兵马却也不少,实力不亚于张献忠的嫡系五营。
唐学志倒是对这名字有点熟悉,后世,刘国能因为和张献忠的矛盾愈演愈烈,被杨嗣昌招降,加入明军。
多年后,被李自成俘虏,也不惧匪贼淫-威,宁可杀身成仁,只留下一句:“我初与若同为贼,今则王臣也,何故降贼!”
唐学志点点头,笑道:“既然是你举荐,那派人通知他即刻来京,尚且也封他个随军参谋吧。”
“嗯,嗯嗯,等刘东生来了,卑职更要告诉他,今后必须只效忠将军一人,若是有二心,卑职都不饶他。”李二五没想到,他在唐学志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更是心花怒放,
就在唐学志准备离京时,王朴等人已在通州大营内,受到了张风翼接见!
并将路上遭遇达子的事情做了禀报!
当日,阿日善的大军,在陈庄和大同军遭遇,损失二百多人后,并没有放弃多泽交代的突袭通州粮仓的任务。
为了不引起明军怀疑,他们退守到陈庄五里外的一个小村落中摆出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王朴等人不敢大意,也不敢随便出港,后来的事情,谁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