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雨雾楼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大约二十多人的士兵,在一名中年将官的率领下,冲进了雨雾楼,很快就来到了阁楼中。
飞鱼服,绣春刀~
是锦衣卫的人马。
“哎呦,田老弟啊,你可来的正好,快,快将这个逆贼拿下。”
周奎见田弘遇来了,这下心中的底气全上来了,斜斜的看了唐学志一眼,赶紧跑到田弘遇身边吆喝着说道。
哼哼,你小子死定了~
田弘遇,乃是田贵妃的父亲,现任锦衣卫指挥使。
不过他看到雨雾楼满目苍夷场景,顿时也吓了一大跳。
再看了看场上之人,很快他就看出了,各方态势。
不过心中却感到很是畅快。
他和周奎,虽然同为国丈,关系好只是表面。
周奎这老小子,如此吝啬,岂会有朋友~
田弘遇看来唐学志一眼,便朝着他走了过来,淡淡笑道:“敢问这位可是福建水师的唐将军。”
哗~
什么……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大明朝天贵妃的父亲,竟然对一个参将如此客气。
这是怎么回事?
陈元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露出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可能啊。
张松看到田弘遇这幅表情,心中也震撼无比。
锦衣卫指挥使,可是皇帝近臣,虽然比不上他们国公府。
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对一个边海的参将如此客气吧。
“原来是田指挥使,久仰大名,某就是唐学志。”唐学志上前,拱了拱手,笑道。
对于田弘遇这个人,他没有什么印象。
但就凭人家刚才对自己的态度,肯定不是敌人。
“本指挥使,接人举报说雨雾楼有人闹事,这不亲自带着人赶过来了,没想到唐都督也在此处。”
“想必唐提督,应该清楚这其中缘由了。”
“田兄,你叫他什么?”
一旁的周奎,听到周遇称唐学志为都督,心中为之一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元化听到这个称谓时,也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自己弄错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唐兄弟在边海战功卓著,已经被皇上封为福建水师提督,正二品衔,这次进京,真是来面圣的。”
田弘遇幸灾乐祸的看了周奎一眼,心中那个畅快啊~
“什么,水师提督,他就是那个,唐,唐疯子~”
“哼,某就是唐学志,唐疯子这名号不敢恭维。”
唐学志冷哼一声。
周奎见唐学志亲自承认,心中猛然的一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
早知道他就是唐疯子,今天肯定不会这么干了,这下捅了马蜂窝啊。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吗。
周皇后每次带着皇儿回来,都会从他们口中听到唐疯子在边海的事迹。
这个名字深入人心啊。
众人一听唐疯子的名号,顿时心中猛的一颤,这是惹了谁呀。
张松心中五味杂陈,没有半点主意。
如果说对方仅仅是个小小的参将,自己回府,恐怕还能敷衍过去。
问题是,人家现在不仅仅是大名鼎鼎的唐疯子,而且还是即将上任的福建水师提督。
二品大员啊~
说不定他还真敢去国公府要债,到时候可丢大了。
此刻,他甚至庆幸,自己刚才找周奎借了六多两,将此事暂时敷衍过去。
田弘遇接到周奎的人报信,说有人闹事,确实想过来抓人,只是没想到,周奎口中之人却是唐学志。
本来,也没什么,可只昨日,他和熊文灿见面时,说起过他们在邹平的情形。
唐学志指挥田安的几百个卫所兵,击败数千乱军,邹平得以保全。
接着,他又收到了田安的来信,告诉他唐疯子已经到京城了。
如果有机会,想请田弘遇代为招待一下。
没想到,田弘遇这两天有些忙,也将此事忘记了,一直到周奎的人请他来雨雾楼,听到唐学志这名字,才想起来。
“这事说来,不怪田国丈,错在姓梁的,举办仙儿姑娘的成人礼,和唐某打赌,谁能在一个沙漏时间,拆开这孔明锁,再装回去,便可以赢的仙儿姑娘,和这些银两。”
“唐某赢了,这梁掌柜却不认账,还召出杀手,唐某只好先下手为强了,还请田指挥使明察。”
唐学志对田弘遇也很是客气。
周奎本以为唐学志要将所有事情全推到他身上,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提起他,将所有事情往梁正初身上推,心中竟然有一种解脱感。
谁不知道,这事情,雨雾楼理亏。
这么多才子儒生看着呢。
早晚得传出去。
如果唐学志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还好,借着皇家的威势,或许能将对方压下去,再撒点银子,堵住众人的嘴,就没事了。
但对方是谁,大名鼎鼎的唐疯子,除了皇帝,谁能动他。
可就在前天,自己还因为捐献的事情,惹得皇帝一脸不高兴,就连周皇后也对他大失所望。
他虽然吝啬,却也懂得察言观色。
不过自己是国丈啊,此人竟然敢扇国丈的脸,打的是皇上啊。
“田兄,不~~~~”
“不错,咱家也能作证,我大哥仅用不到一个沙漏的时间,就破解了孔明锁的奥秘,不仅是咱家,还有小卓子和小李子都看见了。”
王承恩声音传来,让在场之人更为震撼。
刚才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却没想到,竟然连内廷的人也在这里。
陈元化、张松等人,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这点事情,万一传入皇帝耳朵里,可就坏大事了。
“没错,田指挥使,咱也亲眼所见,唐大哥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孔明锁无人能破,唐大哥,只用一个沙漏,噢,哟哟,真是太厉害,太厉害了。”
小卓子和小李子二人,也跟着走了出来,不停的对唐学志一顿称赞。
周奎见此情形,瞳孔急速放大,简直连死的心情都有了。
昨天皇帝找人捐献,自己一个劲哭穷,就连皇后也亲自跑到家中也做思想工作,可他连一个铜板都没给。
今天,却在这里,动挪上万两银子的赌局,皇帝知道了,能饶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