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苍茫的大地上,慢慢的出现了数个黑点,很快,在远处就汇集成了滚滚洪流。
鞑子的马队,战旗林立,一队队骑兵如洪水般滚动,没有多久就到了永平城下。
“将军,果然是阿敏的镶蓝旗,前些日就是他到永平城下。”王京山看着鞑子数千骑兵终于抵达城城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王参将,区区几千鞑子就让你们怕城这样,有我们东江军在,永平丢不了。”阳永定看了王京山一眼,有些桀骜的说道。
东江军,能够一跃成为辽南抗击鞑子的有生力量,在王京山这些地方兵面前,他自认为还是有说这话的资格。
“是,是是,永平可还得仰仗阳兄弟和刘将军啊。”王京山也奉承着说道,一旁的知府华高义也在边上不停的点头。
鞑子前进到距离城门二里的地方开始集结,大约两刻钟后,所有鞑子都已到齐。
一杆蓝色大纛下,济尔哈朗在百余精锐的拱卫下,随着大纛,缓缓上前。
看着城头上的守军大旗中,似乎还真是东江军的战旗,脸上不有也泛出阵阵杀意。
“苏和泰,你看看,城头上可是东江军。”济尔哈朗指了指城头上的战旗,当初六爱塔从盛京出逃,他们镶蓝旗一部奉命阻截,却有不少勇士命丧于他们之手,因此他看到提起刘爱塔的名字额外恼火。
苏和泰抬起右手,遮挡着白芒,看着城头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错不了,贝勒爷,您看城头上,那员大将,应该就是他了。”
他指着永平城头的一员明军主将回的道。
“好,拿下叛贼,本贝勒在大汗面前,为尔等请头功。”济尔哈朗咬着牙,恨不得纵马冲上城头,将刘爱塔斩于马下。
“贝勒爷,永平不过是一座孤城,就让就让奴才带人上吧。”
“奴才也愿往。”
“奴才愿往。”
苏和泰麾下几个牛录额真和代子纷纷请战,喀喇沁部的人见状也嚷嚷着,要杀入城内。
“好,这一仗就让阿拉木和卡萨尔两个牛录出战。”
济尔哈朗大军中传来一阵阵号角声。
只见从大军中间杀出一队骑兵和一队步兵,很快就摆开了共计阵型,缓缓向前。
“将军,这些鞑子可真是狂妄,只派来区区几百人上来。”永平城中有六千多兵马,面对鞑子派出的几百部队,孔锦程也稍稍放心了些。
“鞑子战力可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切不能轻敌,命令各营,准备迎敌。”刘爱塔深知鞑子战力,如果是野战,城中六千兵马未必能占得便宜。
“将军,您莫不是被鞑子吓破胆了,区区数百人而已,本将愿意带本部人马出城迎战。”
阳永定非常看不惯刘爱塔这种畏畏缩缩的样子,永平有六千多兵马,更有城池依托,和几百鞑子交锋,就算有什么不测,也能够退回城内,何必畏畏缩缩的呢。
“末将愿随参将大人出城迎战。”祖兴业见阳永定出来说话,自然没有沉默,很快也站了出来。
“阳参将果然有大将风范,这伙鞑子前些日子就一直派人来催促让本官开城投降,今得刘将军和阳参将领兵庇护,他们还敢再来,正好借此机会教训教训他们。”
知府华高义说道。
“不可,齐尔哈朗号称阿敏麾下头号猛将,此番前来定有准备,我军入永定,不宜硬拼。”刘爱塔挥手制止,济尔哈朗这个人,他虽然没有交集,但对他的名字并不陌生,不仅阿敏重用他,就连黄台吉都对他赞赏有加。
“总兵大人你这一套在铁山还可以,现在鞑子主力全在通州,只要咱击败济尔哈朗主力,便可挥师向西,联合滦州,迁安的兵马,一举攻破三里屯大营,也非难事。
咱既然奉命入京勤王,却未抵京已经是抗命了,总不能一直窝在永平当缩头乌龟吧,毛帅在世时常说,勇者无惧,现在咱城中兵马远胜于鞑子,出城,正好可以打击他们嚣张的气焰。”
阳永定已经下定决心出城,更是将毛文龙和孙承宗都抬出来了,这一招果然凑效,很快就赢得了不少东江旧部的响应,更有王京山、华高义等永平将领附和,风头甚至盖过了刘爱塔。
“好,既是如此,传令,阳永定率领本部人马,出城迎敌。”人心所向,刘爱塔才刚刚接手了这支部队,现在他手中只有钟自标和孔锦程两千多人,另外一半都属于阳永定和祖兴业统领,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东江军的实力恐会大减。
“好,末将领命。”
阳永定打了个拱手后,便大步离去。
城头上,战鼓雷鸣。
永平大门缓缓打开。
城内,两队明军士兵列队开出城外,很快就在城下五十步外组成两个整齐的方阵。
而这时,鞑子骑兵很快就分散到步兵两翼,快速朝着明军方阵两侧攻来。
后面的士兵也开始呈分散阵型,快速向前冲锋。
这些士兵,一边冲锋,一边搭弓放箭,很上百支箭镞从他们手中射~出,快速飞向明军阵营。
“唰唰唰”
“唰唰唰”
一阵箭镞如飞蝗般射来。
明军方阵中的盾兵迅速结阵,很短的时间内,就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那些弓箭手,长枪兵,都被他们护卫着。
“叮叮叮!”
鞑子的箭镞,射在明军的钢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几阵箭雨过后,仅有两支箭从钢盾的缝隙中穿过,伤了后面的士兵。
就在阳永定有些得意之时,两侧的马蹄声已越来越近。
“唰唰唰!”
“唰唰唰”
数百支箭镞从鞑子手中飞出,在天空中滑出一道巨大的弧线后,从天而降,奔向明军方阵。
此时,大部份盾兵都已经被拉到了正前方,两翼防守薄弱,阳永定匆忙将前面布防的钢盾兵调到两翼防御。
“叮叮叮!”
纵然他们是毛文龙训练有素的兵士,调动速度之快,已经远胜于明军大部分兵马,但他们再快,又岂能快过鞑子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