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志这几年来,不仅将鱼鹰从只有十几个人的流寇,壮大成了一个数千人的海上几集团,更练就了一双慧眼,识人的慧眼。
像宋元亮这样的人,一旦他认了你,背叛的可能性就很小,因此唐学志计划让他跟着去鱼鹰整顿一段时间,先给他洗洗脑,鱼鹰也是时候该建立一情报部门了,到时候着小子定是一根好苗子。
第二天,接应唐学志的战船从南京港出发,顺江而下,将那座巍峨的古城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一个一个多时辰后,便抵达了长江口,进入浩瀚无边的大海。
这个时候,唐学志才算真正的安心了下来,让人将俞咨皋从船舱中请到甲板上透透气。
俞咨皋在地牢中待了两月有余,刚开始时对外面的光亮都非常的不适应,幸亏经过这几天的调理,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大人,这些日子,让您受苦了,早知如此,学志那日就不该放您回去。”待俞咨皋来到甲板时,唐学志也赶紧小心的将他扶住到边上,让他靠着船舷。
俞咨皋稍稍站稳后,面朝大海,有些感慨的说:“学志,没事,经过这几天的调理老夫已无大碍,没想到朝廷竟会发生如此变故,说老夫是阉党,真是无稽之谈。
罢了,这次你不光救了老夫,还救了老夫一家老小,只怕这个人情,我是没法还你了。”
唐学志只是淡淡笑了笑,“大人且不必放在心上,学志早就仰慕大人威名,只要能救您出来,哪怕是花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不过有一件事情,学志还未对您说。”
“学志,有事不妨直说便可。”
俞咨皋此时已经是死里逃生,何况唐学志已经是两次救了他的性命,即便是再大的事情,只要唐学志提出来,自己也是能接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帮手下,上回去晋江的路上就发现了朝廷的人也在赶往晋江,这帮小子也是抄近路才赶到了他们前头。
不过到那里是,您的公子和夫人执意不肯离开,卑职的手下,也没哲了,只能让人装扮成海盗,将他们绑了去,并且还一把火,将您的祖屋给,烧了.....。”
唐学志随后将钟自标去带人去晋江接人的情况,大致的给俞咨皋说了一遍。
“烧了?哈哈哈哈,烧的好,烧的好啊,老夫还以为什么事呢,烧了就好,这样一来朝廷鹰犬想必也找不到他们了。”
俞咨皋听说唐学志将他祖屋给烧了,竟然还哈哈大笑,这让唐学志倒是对他又增添了几份佩服之意。
俞家三代忠良创下的基业,只因交友不慎而毁于一旦,最后的那点家业,却被钟一把火烧个精光,此时俞咨皋非但没有责怪之意,光已这一点来看,他这明末悍将其实也当自无愧,只是跟错了朝廷罢了。
唐学志眯着眼睛,说:“大人,虽然火烧南京大理寺的事情虽然过去,不过大陈岛那个地方属于开放式的海岛,来往于台州、南京的客商不在少数,您在边海数年,相信见过您的人也不少,学志是想,到了大陈后,便派船送你们去海峡岛.....”
“海峡岛,那地方不是一片荒凉的化外之地吗?”
俞咨皋听唐学志提起海峡岛之事,脸上不由露出疑云之色,当年他率领数万水师,跟荷兰人大战于澎湖,他的战船就曾经在海峡岛附近停靠过,并且在那补充过淡水。
那座岛上,古木参天,怪石嶙峋,时常有大蛇猛兽出没,那一日他们登上岛屿时,还遇到了那些原住民的袭击。
唐学志提起那个地方,倒是让他心中有些发毛了,不过想想大明已经无他立足之地,既是如此,他也别无选择。
“事到如今,单凭学志安排就是,只是你以后也别再叫我大人了,从今日起大明已无俞咨皋,从今往后,老夫便是山野村夫一个,到时候去那里开上几亩荒地,每天钓钓鱼,种种菜,了此残生,倒也快活。”
俞咨皋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中却是不干,风烛残年还得背井离乡,心中之凄凉自是不变对人说起,哪怕对是唐学志,他也不干揭下那虚伪的面纱。
面子害死猫啊。
船在大陈停靠一日后,死里逃生的俞咨皋这才和他的家小得以团聚,第二天,他们便不得不再次启程前往明城。
这次前往明城的船,乃是两艘新式虎威II型战船,船体比起那两艘验证船已经是大了不少,排水量估计在三百吨上下。
II型船的船体虽然大了,但是速度上并没有下滑,和以前那两艘I型舰整体相差不多,不仅能够用于作战,还能运送少量的物资。
不过搭载的火炮却比此前增加了不少,这一级战船搭载火炮十二门,比起前面建造的两艘船,II型已经完全取消了船头和船尾炮,将十二门火炮全部改成了侧旋炮,并且将火炮的级别从原来的三磅提高到了六磅,而且还增加了四门十二磅主炮。
其火力比起此前来,已经是增强了一倍,成员组成为火枪手十八人,炮手三十六人,水手十八人,掌舵、副掌舵等军官四人,如果算上杂役的话,成员总数已经达到了八十多人。
当俞咨皋踏上这艘船后,心情都恢复了不少,他没想到,这仅仅数月的时间,唐学志的新船又造大了不少。
“学志,这,这可是你的新船?”这时,他又开始有些激动了,不由又想起了去年初次登上鱼鹰的新船时的情形,那时候的新船,虽然船体不大,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时他还曾今将自己摆在唐学志的位置上,幻想有一天能够搭乘这种船巡视海疆,现在自己不正是如此吗?
想想过去的点点滴滴,大明王朝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此时,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如果他能成为鱼鹰的其中一员,跟随鱼鹰的战船,驰骋海疆,那不正是圆了他平定边海之宿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