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功狐疑的看向小斐,此时她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闪躲起来,正所谓利大者疑,这是元功出道以来最懂的道理,就利益而言,樽雨不争不抢,更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一旦阿城倒下,戴如璎便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的王妃,这样一石二鸟之计,她未必做不出来。
想到此,他拍了拍樽雨的手腕道:“樽雨,先别激动,事情会水落石出的,你先放开小翠,等核实清楚了再治罪也不迟。”
樽雨泪眼婆娑的看了看元功,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男人,于是将手一甩,虚弱的小翠立马摔倒在地。
元功对所有人说道:“府外的人就都先回吧,虎伯把济成的灵柩运回上京城,葬到祖陵去。其余之人等待南樾的审问,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进行阻拦!”
“是!”
三个院子里的人相继离开,只留下了樽雨和元功二人守在灵堂之上。
过了许久,元功拍了拍怀里的樽雨道:“你还在怀疑是小翠做的吗?”
樽雨点了点头,元功又问道:“那阿城会不会参与进来呢?”
樽雨一怔,随即又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她没有理由杀我们的孩子,难道你怀疑她?”
元功也默默的摇了摇头,但是心里却想起了那个梦,如果阿城也知道太祖死契的事,济成的死才能与她有所瓜葛,但死契的事就连施法的凌霄子都不清楚,她一个小女人又怎会得知。
想到此他唤来了樽雨的贴身丫鬟小云,问道:“小云,最近西院供给济成的食品都是经过你手吗?”
小云赶忙点点头道:“是的主子,小主子一日三餐所用的米汤、蛋羹全都是我亲自在小厨房做的。您......您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元功叹气道:“怀疑你作甚,你比樽雨还要早的伺候我,我若是不信你便不会来问你了。”
小云感激的点点头,又道:“虽然那些吃食是经我手做的,但每次喂食小主子之前我都会避嫌,先行吃掉半碗,这是晋王府的规矩,我从未差过,若是食物里有毒药的话,也是我先死的,所以我怀疑绝对不是食物出了问题,而是有人刻意的下毒。”
元功眉头一皱:“除了你和樽雨,还会有人接触到济成吗?”
小云想了半晌回道:“端午过后的几天是小主子的生日,当时来庆贺的人还真不少,东院和南院的人都来了,就连王妃和如妃也都抱过小主子。”
“那小翠和小斐呢?她们有没有接触过济成?”
小云回忆了一下,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这个真的没有,我看的紧,生怕她们手上身上不干净,再传给小主子天花什么的,奴婢可担当不起。”
元功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那除了王妃和如妃外,西院能接触到济成的还有谁?”
小云道:“有三个丫鬟轮流看守小主子,此外还有四个奶妈随时恭候着,小主子的食量大,虽然过了两周岁了,但奶水还未停。”
元功点了点头,又将南樾叫了来,吩咐道:“重点从西院查起,尤其是那三个丫鬟和奶妈们。”
南樾一怔:“主子,奴才请示一下,是否可以动刑?”
元功叹气道:“若是痛快的招了,可以留个全尸,若是你只怀疑而她不招,任何刑罚都可以使用。”
“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南樾手里提着一个奶妈走了进来,那奶妈的手指乌黑发肿,很显然是受到了夹棍的伺候。
见到元功后,南樾将奶妈重重的摔在地上,抱拳道:“主子,这个叫郭氏的奶妈最为可疑。她已经撂了,说是受人指使,将慢性毒药涂于乳头之上,趁给小主子喂奶之际将毒药送进了小主子的口中。”
“谁指使的?!”元功愤怒的问道。
那个叫郭氏的女人颤抖着身体回道:“王爷饶命,我......我也是被逼的,家里有三个孩子,被人绑架了,不做的话那些人会杀了他们的,做为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到他们去死啊。”
樽雨疯也似的冲到了郭氏身前狠命的掐住了郭氏的脖子,她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刚进府没多久的奶妈会毒死自己的孩子。
元功见状,赶忙劝阻道:“樽雨!等一等!还要问出幕后的主使!”
郭氏被樽雨狰狞的表情吓的顿时失禁,用手肘撑住身体,不住的磕着头。
“说,谁绑架你的孩子?!”
“回王爷,是......是城东的泼皮恶霸臧老四!本来我是不想做奶妈的,可有一天臧老四拿着我家那死鬼生前留下的借条来催债,硬逼着我到王府来应聘奶妈,我......我也不想啊,真的不想啊。刚开始还好,小主子吃的不是很多,可有一天这臧老四突然来家里,将我的三个孩子抢走,逼着我在乳头上涂抹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我抵死不从,他......他还糟蹋了我,亲手将那液体涂在了我的奶头上,又痒又痛。末了还说如果我说出去,就把我的三个孩子都杀了!王爷!我死不打紧,求王爷救了我的三个孩子吧!求您了!”说罢又噗噗噗的磕起了头来。
元功见此场景,气的浑身发抖,郭氏虽然有毒杀济成的嫌疑,奈何做为一个母亲又怎能不救自己的孩子,于是给南樾递了个眼色道:“去把那个臧老四给我抓来!把摩州府所有大刑都给他上了!”
“是!”
南樾应声而去,樽雨听完郭氏的讲述后有些于心不忍,她太清楚一个单身母亲有多难了,于是在纸上写道:“给她治治手指吧。”
元功点了点头,让小云唤来府医为郭氏包扎了伤口。
夜色渐近,华灯初照之时,南樾将那个叫臧老四的人抓了回来,只见此人虎背熊腰,一副猥琐模样,满脸的络腮胡子,侧歪着半个身子,跪倒在元功身前,想来一定是遭到了南樾的毒打。
“臧老四,把你刚才招供的事情重新跟王爷王妃讲讲!”南樾唬着脸喝道。
“是!是是,是贵府一个丫鬟拿了五百两银子给我,让我寻一个奶妈,并且用......用那个方法给小世子下点药!”
“哪个丫鬟?”
“小的不知啊,小的只知道她的长相,至于叫什么小的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