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驿馆的路上,主仆二人都十分的忐忑,生怕跟丢了元功,尤其是阿城,毕竟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此时手脚发凉,甚至有些身体发抖。
刚到驿馆,元功便送她们进了房间,并且让驿丞给她们准备了压惊用的乌梅茶。
“单小姐,没事了,这里是驿馆,没有人敢到这里来闹事。”元功试图安慰一下阿城。
话音未落,却引来了小翠的责怪声:“哼!要不是你穿着这身衣服,他们会知道我们住驿馆吗?若是他们找来了,就凭你能怎地?”
元功无奈的摇摇头道:“那男人号称是中京首富之子,既然姓周,那一定是周炜的后人,他若是想寻你们,即便我不穿这身衣服也能找到。你们还是安心的在这待着吧。”
小翠听他这么说,突然有些紧张,赶忙对阿城道:“小姐,要不我们去投靠姑爷吧,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们回上京好不好?”
阿城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第一,在没见到他之前我是不会走的。第二,在他没给我一个说法之前,我也不会去他府上。你就别乱出主意了,今天若不是你贪玩,我们也不会以身犯险。如果小金哥当时没有出现,我无法想象会有什么后果?你从小跟着我,我从未把你当下人,可你越发的不像话了,处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现在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向小金哥道歉!若是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那......那你就回上京去吧,你我的姐妹缘分也就此了结!”
“小姐......”小翠惊讶的看向阿城,自从她进了单府认识阿城开始,她就从来没见过阿城这么生气过。
“道歉!”阿城真的生气了,怒目圆睁的瞪着她。
“我......”小翠感到非常委屈,她真的没想到阿城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驿卒对自己发火,瞬间泪流满面。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她还小,没事的。”元功表现的却很大度。
阿城并不原谅,坚持道:“不行!勿以恶小而为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翠无奈,慢慢的移动到元功面前,低声道:“对不起,我......我错了。”
哈,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元功不由得对阿城又多了一层好感。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南樾的轻咳声。
元功一怔,对阿城道:“单小姐,您先休息一下吧,我出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说罢,他转身离开,同时将房门带起。
刚和南樾下楼,南樾便找了个僻静处对元功说道:“主子,那几个人都被打断了腿,尤其是那个周同,两只手的手筋被我们的人挑断,以后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元功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不杀这几个人,是为以后的路做铺垫。于是问道:“除了周同之外,其他人都是谁家的?”
南樾回道:“都是些地主家的公子哥,在中京城为虎作伥惯了,之前因为家族的势力太大,欺男霸女,即便有人报官,也都不了了之。您这次算是给中京的老百姓又做了一件好事。”
“哼,好不好事我不管,但是要碰我的女人,那他就死定了。”
“主子,我估摸着应该很快会找到这里,您看......”
元功习惯性的挑起眉头,邪笑道:“那就来呗,我倒要看看一个土财主能怎样。”
“好,那标下马上调配人手,要不要再把萧裕的三千近卫调过来?”
元功噗哧一笑:“三千?这周围都放不下,何必多此一举,对了,你的人能杀多少?”
“这......有多少能杀多少。”
“那不就得了,等着看好戏吧,他们若是对我动手,便大开杀戒,若是绑我见官,呵呵,那才是我想看到的。”
果然不出元功所料,刚过了一个多时辰,街头便突然热闹了起来,喧哗声、吵闹声、呼喝声此起彼伏,仿佛是炸街一般。
元功坐在驿馆内的长凳上,静静的等待着暴风雨的袭来。
一会功夫,呼啦一下涌进来几十个家丁模样的人,全都拿着棍棒刀叉,恶狠狠的瞪着元功和驿丞。
这时,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鹰钩鼻,死鱼眼,焦黄的皮肤上几颗不规则的麻子分列鼻子左右。
“周......周员外。”驿丞赶忙恭敬的迎了上去。
“滚开!这事和你无关!”来人正是周炜,中京城有了名的为富不仁之人。他用破锣一般的嗓子叫道:“把打我儿子的那个死卒子交出来,否则的话,老子把你这驿馆一把火烧了!”
楼上的阿城也听到了动静,透过门缝不停的瞄向楼下,生怕元功出什么危险,只有小翠漠不关心的在收拾行李。
“小翠,怎么办?万一金小哥出点什么事,那我以后不会心安的。”阿城焦急的说道。
小翠冷冷的回道:“那是他自找的,没那个能力还逞英雄,被打死了也活该!”
“你怎么能这么说,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去找他吧,我怕他们把金小哥打坏了。”
小翠道:“你为自己都不去求姑爷,却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去找他,他不会生气?”
说话间,楼下众人的目光已经投向了元功。周炜一挥手,身后有人用担架将满身绷带的周同抬了过来。
“是他吗?”周炜愤怒的问道。
周同勉强睁开肿胀的右眼,怔怔的看着元功,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费力的说道:“是......是他,父亲......父亲为我报仇啊。”
周炜青筋暴起,那双死鱼眼睛更是充血一般恶狠狠的瞪向元功,道:“我儿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竟下死手将其致残。”
元功抬起一只脚搭在长凳上,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路有不平有人踩,你那宝贝儿子当街调戏中京留守使元功的未婚妻,我做为驿馆的驿卒有义务保护她,难道有错吗?”
“留守使的未婚妻?”估计这件事没有人告诉他,即便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是啊,此时就住在楼上,怎么?你也想学你儿子那样,去看看吗?你就不怕留守使发火,平了你们周家?”
“哼!留守使又怎样,我一个守法的百姓也不惧怕他!万事都离不开一个理字,他就算是皇上来了,也得讲理!”
“呦呦呦,这话您别和我说,我承认是下手重了点,不过也只是踢了一下他的下巴,至于他如今的废人模样,那可不是我做的,可能是他与别人积怨太深,被人趁机给揍了呢?”
“放屁!这中京城谁敢动我周家的人!定是你安排的打手!”
元功呵呵一笑,问道:“那你想怎样呢?”
“怎样?抓你见官!判你个斩立决!”说着再次挥手,家丁们一拥而上,将元功压住,瞬间五花大绑了起来。
“慢着!”阿城猛的推开楼上的门喊道:“我乃中京留守使元功的未婚妻,此处是国家的驿馆,你们目无王法,难道想犯上作乱吗?”
周炜一怔,呆呆的看向阿城,此时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元功的名字自从他上任以来便像炸雷一般响彻整个中京城,现如今他的未婚妻想要为一个驿卒出头,确实非常难办。
就在双方僵住之时,元功轻描淡写的看向阿城说道:“单小姐,不用担心,府衙是讲理的,即便我被抓了去,留守使大人也会给我做主的。”
周炜轻哼一声:“好,想说理,那咱就去说说理!”
言罢,一群人押着元功便赶向了留守使官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