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并没有因为元功的威胁而放低姿态,他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元功,随即说道:“死吧,别让为父瞧不起你。如果你能为一个女人就去自杀,那日后这个江山你也坐不稳,坐不长,我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帮你上位。”
元功此时已经将匕首尖扎进衣服当中,樽雨眼看着却不敢出手相救。
“好,父亲,孩儿既然让您失望了,活着也没有意思。”说罢他猛的抬起手来准备捅向心窝处。
“噹!”一颗石子飞来,正中匕首刀刃。元功手中不稳,将匕首抛落。
“谁!?”樽雨惊道,一个飞身将刀尖对向声音出处。
“哎呀呀,幸亏来的及时,否则又要超度做道场了。”
说话之人在一丈开外,三人仔细看时,竟是澄机真人。
元易按了按干涩的眼睛道:“臭牛鼻子,真会挑时候,来多久了?”
澄机嘿嘿笑道:“早就来了,否则上哪看这凶险的场景去,太精彩了。”
元功还想去捡匕首,可那匕首却被澄机弹出来的第二颗石子再次击飞。
元功见被阻止,恶狠狠的瞪向了澄机:“不要管我!”
澄机轻哼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哦,我不管你,看着你去死?那你亲爹,养父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都喂了狗了?你一死,樽雨不得去陪葬?就连我不也白费了十多年的时间来给你看相?死心眼!”
见这父子二人谁都不让步,他又续道:“得了,别拗着了,说说小话不就完了吗,国家的事是大事,可儿女情长也不是小事啊,男欢女爱本就是寻常的,却被你们看的比天还大。老元也是的,非点要做恶人,拆散人家这对鸳鸯,你安的什么心啊。”
元易不以为然的将目光投向别处,嘴里说道:“这孩子心性太软弱了,没有那股子狠劲,以后我不在了,一定会吃大亏。”
澄机嘿嘿一笑:“吃亏难道不是福?我们道家有句话,叫: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谁还不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像你这般拔苗助长,只会适得其反。这孩子一切的造化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话音未落,元功“噗通”跪倒在地,抱拳说道:“父亲,如何做你才会同意樽雨嫁我?”
元易知道,如果再僵持下去,只会伤了父子之间的感情,这孩子对樽雨的爱实在是太执着了,于是说道:“我要她去江南为我完成一件任务,如果做的好......我会考虑让她嫁给你的。”
“真的?”
"绝不食言!"
“我能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元易摇了摇头,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樽雨这次任务能不能回来,如果任务失败,那正好可以让元功彻底的死心。
元功走到樽雨身前,牵起了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反抗,元功关心的说道:“活着回来,不要受伤!照顾好自己。想要带多少人都好,反正要注意安全,回来嫁给我。”
樽雨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你......你也多保重。”
元功满眼的期许,说道:“能再叫我一声夫君吗?”
樽雨犹豫了,看着元功热切的眼神,她鼓起勇气将他紧紧的拥抱住,并且在耳边呢喃道:“夫君,等我。”
说罢,她放开了双手,给元易和澄机行了一礼,飞身消失在了茫茫树林当中。
元易心里其实是无比酸楚的,知子莫过父,他实在太了解元功的秉性了,之所以说那些绝情的话,就是不想让他被女人所羁绊。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看向澄机真人,问道:“臭牛鼻子,你不在山上好好修炼,来我栖霞山庄做什么?”
澄机也不示弱,回道:“怎么,这山被你买了?凭啥我不能来?”
“懒得理你,有事快说。”
澄机看了一眼黯然神伤的元功,说道:“我掐指算到元功即将远行,所以特意准备了三个锦囊送给他,在关键的时候打开,可以保命。”
说着,他从自己的乾坤包里掏出了三个锦囊来,塞到了元功的手里,皱着眉头说道:“你若是再这般没志气,锦囊我就不给了。”
元功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十多年我都和她形影不离,现如今却要分开许久,她会没事的是吗?”
澄机气急,刚要将那三个锦囊拿回来,元功却淡淡的说道:“真人,别和我一般见识,你也有过生离死别吧?我现在心很痛,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不过还是很感谢您的礼物。”
澄机点了点头:“行吧,这三个锦囊依次是后白、黄、红,遇到第一个解不开的困难时打开白色的,第二个是黄色的,第三个是红色的。别好奇里面是什么,更不能随意的打开,否则就失去它的法力了。”
“法力?如果您的法力能让樽雨回来就好了。”
澄机见他冥顽不灵,也不去多言,随即说道:“别钻牛角尖,凡事往好地方想,人太执着会适得其反,切记哈!”
元功嗯了一声,失了魂似的朝山下的山庄走去。
那一夜过后,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见过樽雨,无论每天如何的追问南樾,南樾都是摇着头躲开,直到圣旨的到来。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龙虎卫上将军元功,军功卓著,勤勉执事,朕心甚慰,此乃社稷之福,特命为中京留守使,代朕行责,钦此!”
因为此前早已料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没有任何意外。元功呆呆的看向传旨官手里的黄色卷轴,竟一时间忘了谢恩。
“元留守......元留守?”传旨官来到他身边,用手捅了捅他,低声道:“还不快谢恩。”
元功一怔,缓过神来:“哦,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传旨官手里取回圣旨后,便独自离开了。
传旨官不明所以,问向萧裕:“你家少主子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要不要请萨满抓吧抓吧?”
萧裕撇了撇嘴道:“公公还是别问了,这事就算和您说了,您也未必能理解。”
传旨官心有不服的回道:“还有我不理解的?”
萧裕使劲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女人的事你懂?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