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宋王府内,宋王元磐正望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兴奋不已,要知道那是一百万两,足足有上百口箱子。
“没想到这南诏的宰相张德奇如此懂事,协议上没写,却将银子送了过来,哈哈哈哈。去,将陈王和鲁王叫来府上议事。”
没过多久,两位王爷便骑着马来到了宋王府,刚一见面便看到了厅堂中的数百口箱子。
“大哥,这些是?”鲁王元昌问道。
元磐嘿嘿一笑,命手下将箱子全部打开,瞬间银光四起,照的人眼睛发痛。
陈王元隽奇道:“这是……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元磐抚着胡须,轻哼道:“南诏孝敬你我三人的,之前不是将豫陕二州还给他们了吗,这是酬谢。”
陈王一惊:“大哥,你糊涂啊,这钱也敢收?”
“我为何不敢收,人家孝敬的,又不是我贪腐的,再说了,也不多,一百万两而已,你和元昌一人三十万,我留四十万,分了就是。你若不敢收,那我就和元昌两人平均分了。”
那兄弟二人大气都不敢喘,虽说这个长兄在朝堂之上地位仅次于梁王元弼,但毕竟三人只是当今皇帝的同宗堂叔。若皇帝以此为借口,对三人惩戒,那结果不堪设想。
“怎么?你们来害怕了?放心吧,皇帝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他还需要我制衡元弼呢。”元磐十分自信的说道。
就在此时,家丁突然来报:“王爷,皇上召见三位王爷。”
三人都是一惊,今日是休沐的假期,无需上朝,怎么会突然召见。
元昌赶忙问道:“大哥,莫不是这件事吧?”
元磐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绝对不是,这银子是上午刚运过来的,十分的隐秘,即便皇上神通广大,也不能这么快查到我的头上。我看……应该是另有他事。”
饶是这么说,但元磐心里还是打起了鼓,此前他在收到南诏宰相张德奇的书信时,特意让人去找三清观的澄机真人掐算过,他说飞来之财可以收,绝无大碍,所以今天收到银子的时候,这才没有犹豫。
想到此,他对二人道:“放心吧,你我二人随我入朝,澄机真人说过,我十年内会顺风顺水的干掉元弼。仙人都这么说了,你们怕甚。”
三人赶忙各自换上官袍,骑着马去往皇宫。
赶到之时,大殿内已经站满了文武群臣,这时候三人才暗自舒了口气,原来并非是单独召见,而是要廷议。
刚一站稳,元磐就瞥见了丹墀下坐着的元弼,他此时正用得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皇上念他劳苦功高,特意下旨赏他殿内赐座的隆恩,这待遇在整个北野,也就只有前太师辽王元幹拥有过。
内侍官从殿后走了出来,扫动一下拂尘,宣道:“陛下驾到,众臣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元弼只是起身行注目礼之外,所有大臣都跪倒在地。
元亶迈着方步走上丹墀,身后跟着的是刚刚当上皇后的裴氏,夫妻二人威仪赫赫,好一对神仙眷侣。
元亶刚一落座,便看向一旁凤椅上的裴氏,微笑道:“皇后辛苦了,陪朕上朝廷议。”
裴氏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陛下,这是臣妾分内之事。”
元亶用目光扫向众臣,说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隆恩。”
百官纷纷站起,元亶续道:“梁王,今日临时廷议是你建议召开的,有什么事就说说吧。”
元弼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声音洪亮的说道:“臣领三省事,都元帅元弼奏请陛下,今日都元帅府在边境截获一重要情报,我朝中有与南诏私相授受,叛国之徒,出卖国家利益,中饱私囊。臣肯请陛下,将此辈赐死,家眷徒三千里,以正视听!”
满朝文武皆是一惊,尤其是元磐等人,更是汗流浃背。
龙椅上的元亶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什么?我堂堂北野会有这种人?可在朝堂之上?”
元弼道:“回陛下,在,这人便是元磐及其胞弟元昌、元隽三人!”
“什么?宋王、鲁王和陈王?梁王可莫是捕风捉影吧?这三位可是国之栋梁,朕之肱骨啊。”
元弼微微一笑,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书信来,说道:“陛下,此乃元磐给南诏宰相张德奇的回书,请陛下过目。”
元磐此时望到那回书的封面,瞬间吓的膝盖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这元弼看来是下足了功夫,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皇上网开一面,以制衡元弼为由放过自己。
元亶接过内侍递上来的回书,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信打开,定睛一看,里面尽是元磐邀功之言。什么与南诏修好,什么据理力争割让二州,还有请南诏听其号令云云。
元亶看罢,轻描淡写的将回书递给了身旁的裴氏,随即又问向元磐道:“宋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臣……臣冤枉!这都是元弼陷害臣的,绝无此事!”
元弼呵呵一笑:“我冤枉你?来人呐!”
随着他一声呼喝,几个内侍瞬间打开了殿门,殿外的广场上摆满了紫色大木箱。看到这一幕,元磐、元昌和元隽都差点吓晕过去,因为那紫色的木箱正是元磐上午刚刚收到的孝敬银。
元弼笑道:“陛下,臣擅自做主,派人抄了元磐的宋王府,搜出来这一百八十口木箱,里面装的尽是南诏贿赂元磐等人的白银,请陛下过目。”
话音未落,守在木箱两侧的兵士齐刷刷的将木箱打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登时出现在元亶和群臣眼中。
原来,这三人刚一出宋王府,元弼的亲兵卫队便持着都元帅府的金令将整个宋王府包围,几乎是和那三人前后脚来到的皇宫。
元弼一招手,一个亲兵走上殿来,在给元亶行过礼后,将那封张德奇写给元磐的书信递交了上去。
“坏了!”元磐心里暗暗叫苦,有了这封书信就算是再能狡辩,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元亶叹了口气道:“宋王,你太让朕失望了,原来你极力的主张割让豫陕二州,竟是为了与南诏勾结,既得了银子,又拉拢了南诏,真可谓是一举多得啊。”
“臣该死!臣该死!”元磐不停的磕着头,很快额头便渗出了鲜血。
“死不死的自有国家法度来断!着大理寺寺卿马伦、御史台御史中丞黄伟、刑部尚书柯枚,三司会审,朕要查个水落石出,任何人都不能徇私枉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