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小姑娘又拉着南汐尘聊天，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化妆上面。
女孩子嘛，哪有不爱美的。
她兴致勃勃给南汐尘分享自己最近关注的几个美妆博主，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汐汐姐你看，这个博主我超喜欢！我看她的IP也在东城，说不定我还能偶遇她呢！”
她翻出了几个视频给南汐尘看，“她还喜欢分享自己去的好玩的地方，我都搜藏好几个了，准备到东城去打卡！”
南汐尘哄着小姑娘跟她一起看，还时不时给她点意见。
“这个艺术区拍照挺好看的，有时候还会遇见明星拍戏，这里面还有几家咖啡店，很适合拍氛围感的照片。”
小姑娘满脸向往的点头，在自己的备忘录上又删删改改了起来。
十八岁的年纪，无忧无虑的，南汐尘突然有些羡慕她。
小姑娘来了兴致，把手机挡的严严实实的，避开了家长偷偷跟南汐尘咬耳朵。
“汐汐姐，你去过酒吧吗？”说完，小姑娘像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你肯定去过的，姐夫他不就是……嘿嘿！”
生怕大人们听见她们两个人的悄悄话，她整个人都靠在了南汐尘身上。
“我看到这个博主分享的酒吧vlog，感觉里面好漂亮呀！”
小姑娘把手机调了静音，点开了那个视频。
漂亮的美妆博主看起来在跟着节奏晃动，身边是几个小姐妹，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衬得整个视频迷幻又放纵，女孩鲜艳的唇沾了水渍，她们放肆的欢笑，分不清真实和虚妄。
视频中的场景很是眼熟，她看到不远处的吧台，思绪又回到那个初见的晚上。
她依稀看见虞绥漠然的坐在角落，然后抬起头，就把她的身影映在了瞳孔中。
那时的虞绥是怎么笑的来着，她印象中应该是很自在的，单纯的好奇，明晃晃的勾引。
只有她和他，纯粹又简单。
可印象是这样的，她却怎么也回忆不出那个画面。
她只记得虞绥后来的笑，总是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思虑。
两人这段关系里掺杂了太多的人和事，尽管他们两个的态度都是“去他妈的现实”，可当“现实”真的压到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像这段视频的最后，博主对着镜头小声说着，她发现了一个帅哥。
随着那加重的“帅哥”两个字，一截纹着藤蔓的小臂入了镜。
袖口往上挽着，微微隆起的青筋连着那青黑色的藤蔓攀爬，最终缠绕向衣袖下，让人想探究那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南汐尘轻轻吐了口气，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笑，“乖啊，咱不去，你看里面都是抽烟喝酒纹身的，能有什么好人？”
小姑娘傻眼了，眼里的亮晶晶眼瞅着暗了下去，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饶有兴致陪她看视频的汐汐姐突然就转了话锋。
不过汐汐姐说的话还是要听的，她这么说当然有她的道理！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南汐尘收到了来自某人的节日祝福。
哪个某人？
当然是虞某人了。
南汐尘随便回了个“你也快乐。”
虞绥把腿搭在自家沙发上，头一次觉得他的沙发这么大，大的空落落的。
他看了看茶几上的烟盒，有些心虚的拿出了一根。
快到十二点了，就当是跟明天先赊一根……
心里安慰着自己，虞绥闷头点了一根。
指尖的烟雾袅袅，他盯着两人的聊天框，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虞绥哪能不知道她心中憋着口气，天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忍着良心的谴责晾着她的。
看着她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
他知道她们台里有个男的总找她吃饭，虞绥恨得牙都痒痒。
他幻想着自己可以冲过去，拉开那个苍蝇似的男人，然后把她搂进怀里，正大光明的对他说这是老子的媳妇。
可他不敢啊。
虞绥没什么精神的挪着步子，掀开了虞光霁照片上的那块布，可布下面的还是一张看不清的脸。
虞绥恍惚了一瞬，虞光霁长什么样子来着？
抿了下唇，虞绥把剩下的半支烟插在了照片面前。
“爸，这是你儿媳妇给我买的烟，儿子孝敬您一半。”
虞绥扯着嘴角笑的苦涩。
“也不知道咱家到底是欠了什么债，不过您好歹有过媳妇，儿子这还没到手呢，就得把人往出推。再一再二的，这不成渣男了吗……”
“这也就是她，要换个人早就……不对，要不是她……”
看着床头南汐尘摆放的盲盒玩偶，虞绥眼里突然又有了光亮。
他拿起那个小玩偶，用指尖摩挲着玩偶的脸蛋，心窝里一阵阵的抽着，又苦又甜的。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就这么陷了进去。
仔细的给玩偶擦了擦脸，他又原封不动的把它摆了回去，在心里低声念了一句。
“汐汐，再等等我，等我把事解决了，我就能站在你身边，正大光明的赶跑那只烦人的苍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