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汐尘陪着陈蝶到了医院,刚做了几项检查,就被突然涌入的几个女人围堵了起来。
陈蝶一见到她们,脸色就立即难看了起来。
看着这几人的相貌都跟张冲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就是张冲的家人。
年纪最大的张母示意他姐姐关上了房门,这才面露喜色的上前,“你这孩子,可让我们好找!小姑娘家家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呢!”
陈蝶厌恶的退后半步躲开她的拉扯,一时不懂她们又这副嘴脸的是来做什么。
张母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中,她本想发火,却只能强压下来耐着性子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是上次那个医生看走眼了,你肚子里怀的其实是个男宝!”
陈蝶浑身一抖,满眼的不可置信。
张母还以为她高兴坏了,立刻一把推开南汐尘笑,“彩礼八万八,房子写你的名怎么样,丫头你要是着急的话,孩子一生下来,就安排你跟冲儿领证!”
陈蝶嫌恶的一把甩开她的手,喉咙里颤抖着低笑了一声。
她本不想哭的,可许是孕期情绪起伏比较大,她刚一张嘴,眼泪就滑落了满脸。
张冲的姐姐们也乐呵呵的围了上来,“瞧给丫头高兴的,快别哭了啊,对宝宝不好!”
陈蝶哽咽着看向南汐尘求助。
南汐尘将她从人堆里拉了出来,护在身后。
张冲的姐姐们立刻跟她拔高了嗓门,“唉你谁啊,别这么拽她,拽坏了孩子你配得起吗?”
南汐尘没有理会她们,只是转头低声问了陈蝶两个字,“打吗?”
陈蝶重重点头。
南汐尘得了她的示意,那张素白的小脸上就多了几分冷意,“让开。”
“你怎么说话呢?”张母上下打量着她,见她不过也是个二十出头的模样,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
“家事?”南汐尘眯着眸子,目光一寸寸的淬成冰,“小蝶跟张冲已经分手了,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张家的男宝,将来可是要延续我们家香火的,怎么跟我们家没关系!”
听到这,陈蝶抓着南汐尘胳膊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几分力,开始颤抖了起来。
她听见自己的牙关开始打颤,一股生理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初,一听到是个女孩张冲就要跟她分手,而现在又做出这副嘴脸来,真是恶心至极!
她恨张冲,恨他全家,连带着觉得自己都变得恶心了起来。
她不想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带着这种家庭基因的孩子,她生下来都觉得晦气!
这种家庭就该从此绝后!
感受到她的愤怒,南汐尘反手拉着她安抚,嘴上倒也不再收敛力度。
“按照大妈你这个意思,男孩就是你们张家的人,能延续香火,那你们几个外人在这又是做什么呢?”
“大妈你压根不姓张,还有你们几个,该不会叫招娣来娣吧?”
“也就是和谐社会杀人犯法,才叫你们几个命大活到了现在。”
三个姐姐一个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已经很明显了。
陈蝶以前经常提张冲零花钱多,说他家里爸妈给一份,姐姐给一份。
原先大家只以为姐姐工作好,张冲的零花钱才能那么多,现在看来倒是想错了。
不是工作好,而是姐姐多。
三个姐姐扶一个弟弟,可不零花钱多。
张冲的几个姐姐被南汐尘说的别开了脸,显然也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张母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是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我怎么不算张家人,我给张家生了个儿子出来,他们张家族谱上就得把我加上去!”
“这福气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都什么年代了,谁稀罕上族谱啊,还是别人家的族谱。
怎么能有人以这个为荣?
陈蝶抽噎了半天,可算是缓过来一口气,她抬起袖子抹了把脸,“这孩子,我是绝对不会留下的!我也不想跟你们家再扯上半点关系!”
“你们家的房子谁稀罕,五线小县城里几千块一平的房子,加起来都买不起我家一个洗手间。”
张母被她怼的脸上横肉直颤,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家的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女孩嫁出去了,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我家又不像你,我一个独生女,你也不看看你家儿子配不配得上我!”
砰——
房间的门被人撞开了,张冲脸色发黑,嘴角止不住的发颤。
张母连忙安抚他,“我儿不气,这女人怀了孩子脾气都不好,有什么事等她生下来再说。”
她当然不是心疼陈蝶,而是心疼肚子里的大孙子。
张冲的目光从陈蝶脸上移开,瞪向南汐尘,“小蝶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一向心软,一定是你教唆她的!”
张冲眼珠转了转,恍然道:“我明白了。这是你们商量好的,在这抬价来了是吧。”
“小蝶,关于彩礼的事,你不满意咱们就再商量,何必闹这么一出呢?”
陈蝶弯下腰,干呕了好几下。
她面色惨白,眼泪更是决了堤般的流,“汐……汐汐,我,不想,看见他们……带我,走。”
“好。”
她架住陈蝶要往出走,可张冲却挡在门口,一步不让。
“她肚子里是我儿子,你要敢带她去打胎,我就去告你教唆杀人!”
“还烈士家属呢,你爸就是这么教育你乱插手别人的家务事的吗?”
“我看小蝶上次去酒吧,说不定也是你撺掇的。”
“你天天演讲自己的警察父亲,结果做的事却这么给他丢脸,你对得起你爸吗?”
“你爸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心里得多寒呢!”
“我话就在这放着了,我儿子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就把你这些行为全部曝光出去!”
听着这些似曾相似的话,南汐尘的目光死死的锁在张冲身上。
原来,她曾经遭遇的那一切,竟然是拜他所赐!
房间外,跟着那鬼祟人影进来的虞绥也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皱了皱眉,随后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把你看场子的小弟叫来妇产医院,有多少叫多少。”
听着里面的张冲一直在拿“烈士家属”说事,虞绥嘴角勾了一抹讥诮。
至于在讥谁,当然是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