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软睫毛颤了颤,纤细的藕臂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搂上陆烬的腰。
她声音略有些沙哑,带着丝病弱的娇柔,细声喊了一声,“哥哥。”
她只觉得掌下男人腰间肌肉紧绷了一下,下一秒,便对上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
陆烬干燥的唇轻啄桑软的眉眼:“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桑软摇摇头,轻扯着他,抱紧。
在酒吧迷迷糊糊的那段时间,她的肢体不太受控制,大脑却想了很多。
想起他略带受伤的神情,有点后悔和陆烬冷战。
“对不起,软软。”
陆烬深爱桑软,却好像忘了,桑软也爱他。
知道他痛,她自然也会痛。
就像今天,她故意折腾自己的身体,他又气又恼,却无可奈何。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女子的下巴,锁骨,然后克制的停下。
“再睡一会儿吧,我陪你睡。”
陆烬这次也没再多说,麻利的把上衣脱了让桑软抱着,也不再避讳身上的伤。
女子微凉的指尖滑过男人的腹肌,落在凸起的丘痕伤疤上。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数都数不清。
桑软忽然觉得很难过。
无论自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时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让人在身上留下这些伤痕的。
一种有点难过,又有点愤怒的情绪充盈着胸口,让桑软的眼泪在顷刻间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往外流。
病房没开灯,直到感受到湿漉漉的温热,陆烬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软软,怎么哭了!”
他声音有些慌张,以为她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陆烬……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桑软就像突然间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一样,直接哇哇哇的开始哭。
声音大得外面守着的黑西装都对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陆烬手忙脚乱的哄,又抽纸巾擦眼泪,又拍拍她的背顺气,还要小心别碰到伤口。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下次不会了~”
弯腰将面颊上的泪痕吻去,小声轻哄着。
谁知道越哄,桑软哭得越大声,甚至把隔壁陪着邱甜甜的宴准都惊动了。
邱甜甜和宴准正在隔壁吃宵夜呢,烧烤炸鸡加可乐啤酒,吃得正嗨,隔壁爆出哭声。
邱甜甜性子急,以为陆烬欺负桑软,拿纸擦擦嘴,连手都顾不上洗,抬腿就想往外冲。
“诶诶诶诶,你别过去!”
宴准手上有油,顺势伸出一只胳膊,将人拦腰一抱。
邱甜甜一个俯冲来不及收,被一股后坐力一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宴准怀里。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宴准的手还搭在邱甜甜的屁股上,大腿感受着肌肤相贴。
……额……
屁股还挺有肉的,还很有弹性,这么撞下来都不疼。
再低头,宴准正好看见邱甜甜病号服下露出的一小截腰身。
雪白雪白的。
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咽了下口水,两个太阳穴突突的。
邱甜甜一向心大,而且读书的时候因为胖,从来没人说过喜欢她什么的,对这些男女的感情还很模糊。
直到感觉屁股下面有点异样。
“宴准,你裤兜里装了什么啊,顶得我疼。”
说完,站起来扯扯衣服,却看见宴准两个耳朵都红透了,神情也有点不自然。
邱甜甜以为是被热的,打开一罐冰啤酒递过去。
“喏,你是热吗?”
这家私立医院很豪华,每个病房都有恒温系统,现在调的是二十五度。
宴准却避开眼睛,连看都没敢看邱甜甜,接过啤酒以后打开,“咕咕咕”猛灌了好几口。
“咳咳咳咳咳……”
喝太快了,差点把自己呛死。
邱甜甜摆出个无奈看傻子的表情,走过来,站到宴准身侧,握起拳头,“咚咚”捶了两下他的后背。
“好点没?”
宴准疯狂点头,忍住了喉间的痒意。
再不说好,怕是不咳死也要被锤死。
邱甜甜见他没事了,刚要走,被宴准一把抓住手。
“你别去,阿烬有分寸,你看现在不就没动静了。”
宴准又灌了两口啤酒,才把气顺下去。
回过神来,见邱甜甜正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若有所思。
宴准也看见了,却没放开,反倒是又用力捏了捏。
她的手很软,掌心有薄茧,应该是以前训练的时候用器材留下的。
手指细长匀称,掌心饱满,不会很瘦,看着就很有福气,而且握着很舒服。
就是每个手指都空着,该戴点什么东西才好。
正在脑子里琢磨邱甜甜适合哪种珠宝的时候,掌心的手被一把抽开了。
这下轮到邱甜甜觉得不自在了。
“看看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一边恨恨拿起烤串,用力撸下一口牛肉嚼着。
宴准坐在对面傻乐。
他现在看邱甜甜怎么看怎么可爱。
圆圆的苹果脸,两只眼睛又大又圆,吃起东西来跟个小松鼠一样,腮帮子鼓囊鼓囊的,胃口也贼好。
哦,对,力气还特别大,自己没防备的话,可能一拳被她砸死。
“我刚才在想,你的手很好看,要是戴上首饰的话肯定更好看了。”
邱甜甜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还是什么原因,她故作镇定的将二郎腿一翘,下巴朝宴准抬了一下,张嘴就开始胡言乱语。
“噢?怎么,你要送我首饰吗,我喜欢五千克的大金镯子,实心的那种,这才配得上我的气质。”
“五千克?”
宴准愣了半秒,立刻脑补了一下。
五千克那不就是十斤吗,不嫌坠得慌?
“对啊,就是五千克。”
邱甜甜随口胡扯完没怎么在意,也不管宴准了,把桌上垃圾收拾收拾,去洗手间刷牙洗手,然后拍拍吃饱的肚皮往床上一躺。
“哀家要就寝了,小准子退下吧。”
宴准脸上笑容很明媚,心情很好。
十分配合的说了句“喳”以后,还顺手把垃圾带出了病房。
乐呵呵的出了病房门,又放轻脚步,听了会儿隔壁的动静。
很好,里面很安静,看来没事了。
在两个门神一样的黑衣人的注视下,哼着不知什么歌的调子,将手上垃圾用投篮的动作扔掉,然后开始扒拉微信通讯录。
他记得自己认识那么一个人来着。
好像家里有个金矿。
找他定十斤金子去,给甜甜打个镯子送给她。
应该会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