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两个大妈可不会因为她蹲下就放过她,依旧伸手推搡着。
“你个小瘪犊子,敢用热水泼我们,少在这给我装,给我站起来!”
大妈一边骂,同时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桑软强咬着唇,站起来,憋着股劲儿,直接一巴掌就扇上去,正好扇在那个扯她胳膊的大妈脸上。
这两个大妈,一个是医院的护工,另一个是这个护工的亲戚,今天来兼职干活的。
见闹的有点大,护工大妈心里害怕自己丢了工作,赶紧上手拦着。
“哎呀哎呀,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亲戚大妈挨了打,虽然桑软力气不大,不怎么疼,但又哪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抬手就想去揪桑软的头发。
结果刚举起手,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住,提着整个身子往后扯。
亲戚大妈趔趄着退了几步,抬起头正要骂,脏字都到嘴边了,正要往外吐,眼睛对上了一张冷漠的帅脸,顿时噤声不敢吱声了。
虽然她是兼职,但这几天都在,没少听说这个男人多么有权有势。
为了他那残花败柳的媳妇儿,还给医院捐了钱换了设备。
听说那天光豪车就把整个医院的小院塞满了。
亲戚大妈也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这种有钱人她肯定惹不起。
但是她被人用开水泼了脸和脖子,现在也起反应了。
那些被烫到的地方,要么红肿,要么起了水泡,又疼又痒,难受得很。
想抓又不敢抓,只能睁着眼,看着男人上前护住瘦弱的女子。
想了想,又不甘心,指着桑软说道,“这女的拿开水泼我们,你看看我们这伤,难道就这么算了?”
亲戚大妈嗓门大,没一会儿就吸引来同层的好些患者。
宴准和邱甜甜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走廊另一头凑了那么多人。
刚多看两眼,宴准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突出的陆烬。
两人急忙赶过去。
“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怎么了!软软!”
邱甜甜刚问完,就见桑软轻轻推开陆烬扶着自己的手,转而扶上她的。
陆烬怀里一空,眉心微蹙,见桑软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他。
因为今天就打算撤走,黑西装都被调派出去准备了,只留了一个在病房外,刚才正好有事走开。
见到这边的状况,赶紧用无线麦喊来几个人,控制住了两个大妈要带走,同时驱赶了围观的患者。
桑软突然抬起头。
“就在这里说清楚。”
她情绪已经平复了,只是整个人依然绵软无力,靠着邱甜甜才能站稳。
桑软开口,所有黑西装自然不敢动了,领头那个立刻将请示的目光看向陆烬。
“软软,先回病房好吗,这里我来处理。”
陆烬说着就要上手去抱桑软。
谁知桑软胳膊一躲,直接躲开了陆烬的手。
这下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两人闹别扭了。
宴准和邱甜甜对视一眼,宴准摸摸鼻子,轻微的朝她摇摇头,示意别多说,别插手。
陆烬以为桑软是气他来晚了,让她差点被大妈欺负,便耐心低声轻哄着。
“软软……”
谁知桑软突然抬起头,扬着流泪的眼眶看向他。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在被绑架的时候,被那个神经病强奸过。”
桑软的话太过直白,冲击力很强。
陆烬猛的一愣,瞳孔登时一缩,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那两个大妈一眼。
他立刻明白了,是有人乱嚼舌根,桑软才会反应这么大。
就这一眼,把原本两个因为被擒而嘴上骂骂咧咧的人看得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
“软软,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人说的话吗?”
陆烬耐着性子,轻声解释着。
“你现在太激动了,先别哭了好不好,对身体不好。”
桑软也反应过来,站在走廊里闹确实有点不好看。
刚要抬腿走,又想起那两个嚼舌根的大妈。
她默了两秒,决定这次自己亲自处理这两个大妈的事。
“流言可畏,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被侵犯过,受到了伤害,当我在医院治伤时,再听到你们这些话,会伤上加伤,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别人口中的风风雨雨,最终被击垮,选择从天台一跃而下。
桑软看着大妈脸上变幻的神色,突然淡漠的笑了一下。
她当然不会圣母的选择让她们道歉认错。
这种所谓的道歉、认错,完全没用,一点意义都没有。
轻飘飘一句话,说得再好,说出花来,又能对她们造成什么损失和影响呢。
只有让她们狠狠的长教训,才能记住。
到了现在这地步,两个大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想明白桑软就是她们口中的“残花败柳”,两个人早就被吓坏了。
亲戚大妈连站都站不住了,抖着坐跪到了地上。
想伸出手求饶,但是早就被黑西装用束线带捆到了背后,根本挣脱不开。
刚才情绪波动实在太大,桑软肩膀的伤口撕扯的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捏捏拳头,逼自己打起精神来,要振作。
走到两个大妈面前,开口说道,“我没有被强奸,听清楚了吗?”
气氛实在太压抑,黑西装挡得密不透风,此时整个走廊寂静无声,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大妈心里越来越害怕,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生怕就这么被人弄死了都没人知道。
两人都不停的点头,眼泪鼻涕控制不住的流了一脸,一边不停的磕头求饶。
“夫人,夫人,是我们乱说话,我们该死,你绕了我们吧,我们也就是嘴碎,没恶意的。”
“没恶意?”
桑软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因为被网暴而跳楼的女子,事后证明她是无辜的。
她又想起几年前,因为被网暴而跳海的未成年小男孩。
很多很多……几乎每年都有。
每一次出现这种新闻,都让心思敏感的她心情低沉好久。
“你们一句没恶意,没办法赎罪。”
桑软心情很差,愤怒和伤心交织在一起。
受伤让她原本就敏感的情绪变得更纤细脆弱。
“你们互相扇对方耳光,谁先把对方的牙打掉,就能停了。”
桑软说出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微微惊了一下。
就连认识桑软许多年的邱甜甜也有点吓到了。
其实,被吓到的又何止是别人。
桑软用力咬着唇,定神看了黑西装一眼。
黑西装恭敬的弯腰,表示得令,很快将两个人拖到外面去。
不过半分钟,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巴掌声。
巴掌声一下比一下响,好像每一下都抡圆了胳膊在使劲。
惨呼声此起彼伏。
桑软漠然的听了一会儿,转身就要往病房走。
陆烬见她步伐有些晃,快步走上来,正要扶。
桑软心里对他还憋着气,刚要拂开他的手——
“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