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软一直坐在那,看着这一家人嘻嘻哈哈的快乐氛围。
莫名的,眼眶有些热。
这样欢乐的家庭氛围真的很久没见到了。
一旁,陆瑾见桑软默默低头不做声的样子,赶紧朝其他几个家人打眼色。
陆老爷子收到信号,连忙话锋一转,“哈哈哈,软软,爷爷平时老不正经惯了,你别在意。”
闻言,桑软“扑哧”一下笑出声。
“爷爷,哪有人说自己老不正经的。”
她眼睛依旧潮潮的,但心里却很满。
其实她都明白,陆家人这是怕她觉得嫁了豪门,往后和陆烬地位不平等。
所以一门心思的想让自己安心,多给她些保障。
桑软站起来,先走到桌子对面,轻轻的拥抱了陆老爷子。
老爷子没想到会有这待遇,桑软的气息凑近来,他的眼眶也开始酸了。
“好孩子,好孩子,你之前受苦了。”
陆家人都知道当年桑软救了陆烬,这么多年却只能偷偷的对她做些补偿。
这事一直都是陆家人的心结。
实在是……
当年陆烬的病情太不稳定,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举妄动。
再后来,就是陆烬阻止他们去找桑软了。
“我也要抱抱,软软。”
陆烬的母亲王妙琴站起来,朝桑软张开双臂,保养得宜的脸上,全是欣慰的笑容。
桑软转身走过去,轻轻抱住王妙琴。
其实桑软也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这家人会对她抱有这么大的善意。
但是她觉得,既然他们对自己好,替自己考虑,那自己也会对他们好的。
接着,桑软无差别的拥抱了陆烬的父亲和姐姐。
最后,她走到陆烬面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也谢谢你咯。”
陆烬环住她的背,淡淡“嗯”了一声。
当晚,陆家人在陆家别墅齐聚,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饭后,老爷子拉着陆烬下棋。
王妙琴已经准备好了皮尺,想给桑软量身做衣服。
她是著名的礼服设计师,拿过许多国际大奖。
还拥有多个知名的一线服装品牌。
“咱们软软这身材比例真好。”
王妙琴一边量一边记录数字,满眼亮晶晶的,忍不住的夸赞。
“等妈妈给你做几身最漂亮的礼服,到时候穿出去,一定惊艳所有人!”
桑软以前其实没穿过什么像样的礼服,也确实没什么机会。
读书的时候都是套在宽大的校服里。
后来工作了,为了活动方便,都是运动鞋牛仔裤,很少穿裙子。
但是看到陆妈妈两眼冒光的样子,也不好扫她的兴。
等从他们房间出来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桑软困的头重脚轻,走路都好像在飘。
推门进了卧室,半闭着眼睛就开始边走边脱衣服,然后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十五分钟后,裹着浴袍出来。
屋内灯开的不多,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啊!你怎么在这!”
桑软顿时把自己的浴袍裹紧。
陆烬坐在主卧套间的书桌前,桌上还放着电脑,一副正在工作的样子。
他淡淡扫了桑软一眼,又有些不自然的赶紧把目光挪开。
她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
本就娇嫩无暇的肌肤,此时更像新鲜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诱人。
浴袍下,两条笔直的小腿白生生的。
“爷爷他们今晚都住家里,我睡沙发。”
桑软一困脑子转的就慢,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陆烬。
似乎是在想,为什么爷爷他们在家里,陆烬就要和她睡一间房。
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依旧像浆糊一样,堵住了。
她实在是太困了,大脑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嘴上长长的“哦”了一声,还一边点着头。
转身回头,想回床上睡觉去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了她的大脑。
桑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缓缓转过身,脸上尴尬神色尽显。
“那你刚刚……”
其实她想问陆烬刚刚有没有看到她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但是这种事怎么问得出口啊!
话还没说,原本洗澡时被热气熏红的脸颊顿时更红了。
陆烬鼻梁上架着副防蓝光的金边眼镜。
因为洗过澡,头发闲散的落在眉间,整个人气质十分柔和。
他细长的眸子半垂,隔了几秒后,疑惑道,“嗯?”
似乎是没明白她在问什么。
看到他这副疑惑的样子,桑软才放心下来。
也是,这工作狂既然在工作,肯定不会被别的事吸引注意力的。
这么一来一去的,桑软的瞌睡虫被赶跑了一些。
目光不由自主去看那张沙发。
好短,也就一米六的样子。
陆烬那么高,睡上面估计连腿都伸不直。
桑软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了。
他们只是合约夫妻啊,指不定过几天陆烬就腻了,想要离婚了。
那时候她就可以分到大笔财产。
然后,她就带着这些财产,回京城。
盖很多孤儿院,让里面的孩子吃饱穿暖……
脑子里想法纷飞,也就没再去看陆烬一眼。
边想边走,进了套间的卧室后,直接把门关上了。
陆烬手还放在笔记本的触控板上呢,耳边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
听起来又干脆,又无情。
“……”
他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到一边,起身走进浴室。
站在更衣镜前,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
空气中荡过一声轻轻的叹息。
随即,他当真到沙发上躺下。
沙发太短,长腿无处安放,只能憋屈的蜷缩着。
陆烬本身长期失眠,经常靠药物入睡。
平时对睡眠环境的要求也很苛刻。
昨天换了地方,迟迟都没办法入睡。
现在因为困倦,太阳穴一阵阵的跳着疼。
躺在沙发上,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卧室门的方向。
身体有些难受,心里却很满足。
也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然后,门被打开了。
桑软娇娇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面光线很暗。
柔黄的光投出来一些,在地毯上拉长了她的影子。
陆烬已经坐起来了,掀开身上的毯子,走过去。
微微附身,轻轻的问,“怎么了,是口渴吗?”
桑软看看陆烬,又低下头,踢踢脚上的拖鞋。
“不是……”